“不择手段?”高侯爷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摇着头,长舒一口气“是啊,川儿,我不择手段了……可是……若是可以,若你帮我,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我……”高侯爷说着,又停住了。
这种类似的诉苦的话,高景川已经听得麻木了,高侯爷也讲麻木了。
他转而说道:“川儿,宫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孩子吧,当心他被传染。”
高景川望着高侯爷:“你疯了。”
高侯爷冷冷回道:“我若是成功了,就是丰功伟绩的丰。”
高景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交不交解药。”
高侯爷摇头:“川儿,我还是那句话,与其在这里与我对峙,不如去宫中把你的孩子抱出来,他……”
高景川没有听他说下去,转身离开。
…………
…………
前厅中,肖叔伦与梁思思正在对峙。
梁思思故作诧异:“你的意思是……是春芽杀了赵媛媛?”
肖叔伦摇摇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根据推测,你身边的春芽很有嫌疑。”
“不可能。”梁思思摆手,“春芽跟赵媛媛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杀她?”
肖叔伦意味深长:“所以,我才想问一问你啊。”
“我怎么知道?”梁思思表情微僵,但是很快恢复自然:“既然你怀疑春芽,那就去问春芽吧。”
“我正有此打算。”肖叔伦说完,转身离开。
高景川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等着他。
“我们去找那个春芽吧。”肖叔伦说着,慢条斯理看了一眼梁思思。
梁思思不为所动。
高景川点头,带着肖叔伦往小人的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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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被带到高景川与肖叔伦面前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但是,又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似得站在了原地。
“三公子,四殿下?你们找我有事吗?”
肖叔伦站起身,笑盈盈:“不用紧张,我就是问一些事情。”
说着,跟高景川试了一个眼神。
他们两人合作无间,审问犯人的时候,肖叔伦负责问,施加压力,高景川就站在一旁不动神色地观察。
春芽毕竟还小,在两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往后缩。
就算肖叔伦不懂去观察人的表情,也能看出来春芽说谎了。
“我……”春芽还想说什么,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
“春芽!”肖叔伦一惊,扶住她。
春芽身体抽搐,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似得,她口中的血沫子往外涌。
“我……我……”
春举起的手重重垂下去,涣散的双瞳褪去了诧异,恐惧……一片迷茫。
就就临死都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中毒……她只是来见肖叔伦之前,喝了一杯春秀递来的茶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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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叔伦眼睁睁看着怀中的春芽断了气。
“景川,这……这……”
肖叔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旁的高景川也紧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春秀竟然走了过来。
她看到肖叔伦怀中的春芽,瞪大眼睛,满脸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春芽为什么会死……”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春秀一怔。
高景川:“你还没靠近,怎么就知道她是死了,不是昏过去?”
春秀脸色苍白,口干舌燥:“我,我猜的。”
“正常人不会这么猜吧?”高景川缓缓靠近她。
春秀下意识往后退。
直到撞到了梁思思。
梁思思不只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扶住春秀的肩膀。
“小姐?!”春秀像是看到了救星。
梁思思皱眉呵斥她:“这个时间不做事,在这里做什么?”
“是!是!我还有事!”春秀连忙应着,逃跑似得离开。
梁思思扬起下巴看向高景川:“怎么了吗?”
说着,往屋中看了一眼:“春芽,这是怎么了?”
屋中,肖叔伦冷冷回道:“死了?!”
“死了?!”梁思思瞪大眼,很是诧异。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
“春秀怎么会死了?”梁思思嘴上很着急,但是脚步却是不疾不徐走到了肖叔伦身边。“表哥!你对她做了什么?!”
肖叔伦看向她,心中冷笑,好一个先发制人。
“她是被人毒死的。”高景川走上前。
“怎么可能?”梁思思摇着头,“春芽随我,她跟人从不结怨的。”
“是吗?”高景川冷冷道,“我猜,有人担心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提前下手了。”
梁思思听着,神情不变。
“梁思思……”肖叔伦将尸体放下,“是谁动的手,我会查清的。”
梁思思直视肖叔伦,不闪不躲,甚至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挑衅:“是吗?那我等着表哥的好消息。”
…………
…………
等到高景川与肖叔伦走了。
高侯爷走到了梁思思身边,皱了皱眉,低声道:“兵行险着,你也真敢……当着川儿跟叔伦的面。”
杀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梁思思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那也要多谢侯爷帮忙。”
“川儿说我疯了……”高侯爷说着,看向身边的梁思思。
梁思思目不转睛,跟看不到,脸上有一丝不忍,她道:“侯爷,宫中,进行地如何了?”
高侯爷道:“快了,最迟,明晚。”
梁思思眼中一喜,看向他,笑了。
“哦。”梁思思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拍脑袋,笑盈盈道,“到时候,梁尔尔就任凭我处置了。”
“随你。”
…………
…………
只是一天的功夫,洛京已经流传出一种消息。
皇宫的瘟疫,无药可解,要想不受波及,只有一个办法,一把火烧了。
“焚城”这个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名字,一下子成了这场瘟疫的名字。
皇宫被焚城的恐怖笼罩。
皇宫外,被焚城的流言笼罩。
一样的人心惶惶。
…………
…………
终于,时间过了两日,皇宫犹如强弩之末。
这天,
萧见楚忽然对外宣布,自己身体不适,暂时取消早朝三日。
一直硬着头皮上早朝的大臣们总是是松了口气,但是,又再次提心吊胆起来。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不知道……
此时,民间的关于焚城的流言愈演愈烈。
“焚城,焚城……”
难道还要真的去烧了皇宫?百姓不会有人去真的烧皇宫。
只是……他们开始避开皇宫,退避三尺那种,甚至有人已经拖家带口,盘算着搬离洛京。
…………
…………
梁思思在众人避开皇宫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了皇宫门口,想要见梁尔尔。
梁尔尔不想见她。
梁思思被拒绝了好几次,还是不死心,又搬出了梁介甫。
梁尔尔见了她一面。
“姐姐……”梁思思笑意盈盈。
“有什么话,直接说。”梁尔尔直接道。
“我还是老样子,是来要孩子的。”梁思思道。
“我说了。”梁尔尔不耐烦,“若是想要孩子,让高侯爷自己来。”
梁思思闻言,不气不恼,说道:“侯爷会来的,只是侯爷来的时候……”
说着,捂着嘴不往下说了。
梁尔尔看向她:“他来了会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思思盯着梁尔尔看向,表情闪过一丝疯狂,最后臻于平静,“到时候,我会再来的……姐姐,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梁思思没有说。
但是,梁尔尔扫见她上的表情,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
…………
梁尔尔只是没想到,这种不好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快来临。
萧见楚一连几天都没有上朝,高侯爷在家中,表示很担心,于是他想去看看皇上。
此时,同在侯爷府的臣子,连忙拉住高侯爷,说道:“皇宫里闹瘟疫,你要是走去……”
“没事。”高侯爷笑呵呵道,“我好着呢。”
简直不能再好。
“让他去吧。”一直跟高侯爷关系不错的几个官僚,也笑得意味深长,“皇上究竟怎么样了,我们臣子的,也要关心一下不是吗?”
高侯爷冲那些人微微颔首:“你们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说完,坐着车来到了宫门口,求见萧见楚。
高侯爷本以为萧见楚会拒绝自己,他已经想好了,若是萧见楚不见自己,他要再找什么理由见萧见楚。
让人意外的是,萧见楚痛快极了,说见就见。
…………
…………
皇帝的寝宫中。
高侯爷见到了萧见楚。
萧见楚躺在床上,遮着窗幔,看不出他究竟如何了。
“皇上……”高侯爷借着行礼,欲意往前。
“就站在那里说吧。”萧见楚的声音从床帐中穿出,闷闷的,不甚真切。
“皇上,你这几日没上朝,也不见任何朝臣,我们都很担心你……”
“是吗?”萧见楚的语调似笑非笑。
“皇上,你究竟如何了?”高侯爷问。
“朕说自己好着呢,你信吗?”萧见楚缓缓道。
高侯爷低着头,没回答。
“你今日来见朕……”萧见楚说着,剧烈咳嗽了一句,“就不怕朕杀了你?”
高侯爷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谦逊?
“杀我?”他笑了笑,声音嘶哑,“那也要皇上,现在有那个力气。”
“果然……果然……”萧见楚说着,又是一声接着一声,喘不上气的咳嗽,“果然是你!”
高侯爷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三两步走到了萧见楚的床边!
猛地掀开床帐,看向龙床上的萧见楚。
萧见楚眼窝深陷,脸色灰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
…………
与此同时,梁思思得知了高侯爷已经控制住了萧见楚,她长长出了一口,理了理衣服,缓缓地走进了坤宁宫,她脚步缓慢,像是在细细回味。
坤宁宫中,梁尔尔只身一人,她坐在轮椅上。
“梁尔尔,我说过,我会回来了的!”梁思思缓慢地走到梁尔尔面前,她说着,环视整个坤宁宫,眼中带着疯狂。
梁尔尔看着她,心中了然:“这就是你的野心?做皇后?”
“不止。”梁思思倏然转头,眼神锋利,“还远远不够,这只是第一步!”
梁尔尔似笑非笑,微微嘲讽:“难不成,你还想做皇上?”
梁思思闻言,目光冷下来,她倏然捏住梁尔尔的下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梁尔尔被抓的有些疼,皱着眉不语。
“不过,我最感谢的人也是你,梁尔尔……若是没有你,我不会站在这里。”
“拿开你的脏手。”梁尔尔冷声。
“现在,你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梁思思说完,“啪”的一个耳光抽在了梁尔尔脸上。
梁尔尔撇过脸,一道血红的印子。
梁思思再也没有往日的做小伏低,她高高在上,她凶恶暴戾:“梁尔尔!即便你没有中焚城,现在你的靠山已经倒了!萧见楚帮不了你了!”
梁尔尔吐了嘴里的血沫子,冷冷看着她。
“看样子,你很不服气。”梁思思拧着梁尔尔的下巴,“这种眼神,真是讨厌……那不如,我先挖掉你的眼睛……”
“夫人!夫人!”这时候,侯爷的侍卫赶来了。
梁思思被人打断了兴致,皱了皱眉,不耐犯:“有什么事快说!”
“侯爷跟皇上……我是说,侯爷跟萧见楚刚刚达成了协议……”
梁思思皱着眉:“然后呢?”
那侍卫小声回道:“侯爷有令,不能伤害皇后娘娘。”
“什么?”梁思思口气不善。
“这是侯爷的意思。”侍卫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
梁思思恨恨看了一眼梁尔尔。
梁尔尔不明所以。
…………
…………
“这是怎么回事?!”梁思思走到高侯爷面前,压低了声音,咬着牙,“你不是说,等控制了萧见楚,梁尔尔就任由我处置吗!?”
“是,我是说过。”高侯爷道,“但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等那个孩子出生之后,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思思道,“你怎么关心起梁尔尔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