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神色一凌:“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他们十五个人都是单身汉。最大年纪的已经三十多了,还没有成亲。”
“哦?”初三眉梢微挑,“都没成亲?这兴源镖局难道是光棍镖局?”
“他们的老板是女人。”初四说道,然后顿了顿,又说,“但是没人见过。”
“没见过,怎么知道是女人?”
初四:“听过声音。
“一个女人……”初三喃喃一声,“谁都没见过长相的女人。”
“是。”
“这些人,为什么听命于一个没见过长相的女人呢?”初三道。
初四也想不通。
时下,男尊女卑,一个女人能经营一个镖局,还让手下的男镖师服服帖帖,这人一定不简单。
“接着查吧。”初三说,“等会,我去找王爷跟三公子,将消息跟他们说一下。”
“嗯。”
…………
…………
此时的三公子跟高景川看着眼前的老者。
那个跛子眼红肖叔伦手里的银票,正要说什么,但是给一旁的白发苍苍的老者厉声制止了。
“这么看来,你也知道什么事情了?”下属轮看向那个老者。
老者绷着脸,不说话。
他越是不说,肖叔伦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你们走吧!”老者说着,挥着手,暴躁地直接赶人了。
“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吧?”三公子哭笑不得。
老者被肖叔伦说中,脸色十分难看。
高景川没有理会老者,而是看向一旁的那个跛子,说:“说不说?”
跛子看着肖叔伦手里的银票,狠狠咽了咽口水。
“我说!我说!就是……”
“你不怕遭报应吗!”老者拉住那跛子,“要是说了!要遭报应的!”
“我现在饭都吃不饱!还不够报应吗!”跛子一把推开那老者,冲过去,就要去抢肖叔伦手里的银票。
肖叔伦往后一扬。
“先说。”
“好!我说!”跛子道,“这里真的闹过鬼!那个后院的井里,那天晚上,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闹过鬼?”
“后院的井?”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发问。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
高景川先问:“何为闹过鬼?”
“只有那一晚不对劲儿!”那跛子回道,“后来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我刚来不久的时候吧。”那跛子说,“但是,真的只有那一次!”
“什么样的动静?”
“就是那种……”跛子努力想着形容词,“就是那种好像有人在井底下,拿着石头砸井的声音!”
“胡说!”老者又打算了那跛子,说,“明明是刺啦刺啦的声音。”
“你胡说!”跛子生怕肖叔伦的银票被抢走,强者说,“就是拿砖头砸井的声音!”
“是哗啦的声音!”白发老者坚持。
“你胡说!你……”
“好了。”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肖叔伦打断两人。
“然后呢?”三公子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听见井里面有声音,就很害怕,拉着老头我们去看看。”
高景川:“看见什么了?”
跛子说起这个,一脸懊悔!
““我还没看见!”
“啊?”
“他看见了!”跛子指着老者。
“他说有鬼!我当时吓坏了,就要带着小五走。”
“我就是看见了!”老者说,“现在想一想,也不是鬼!是大仙儿!”
“什么样的大仙?”高景川问。
老者打了一个哆嗦:“身体那么大……”
他比划了一下,看样子有三个工人那么大。
“眼睛那么大!”他比了一个大西瓜!
“然后眼睛是红的!”老者说着说着,像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反正,是大仙!”
“这个大仙,在做什么?”高景川问。
“从井里爬出来了!”老者一哆嗦。
“然后呢?”肖叔伦问。
老者眨眨眼:“什么然后?”
“然后那个大仙做什么了?”
“我哪里知道!?”老者说,“我当时都吓尿了!哪里还敢在那里待着啊!”
“对对对!”跛子怕自己话都被老者抢了,就连忙补充说,“那天,我们都吓坏了!”
高景川看着两人,问:“那怎么没走呢?”
“问他!”跛子指着那老者。
老者叹口气:“离开这里,住哪里啊?”
“那时候是冬天……”老者又说,“整个朗州,就是这里是个挡风遮雪的地方……你们两个公子,一看就是不愁吃穿的,等到了我们这种境地,也就不说怕不怕了。”
旁边的跛子跟着点头。
“老头说,我们三个都是男的!阳气重!说不准那女鬼不敢来招惹我们。”
“女鬼?”高景川跳出他话里的不对。
“是啊,当时老头说的就是女鬼!”跛子撞了撞那老者的胳膊,“是吧?!我记得你清清楚楚说的是女鬼!”
“是……”老者说,“我忘了说,大仙儿穿着一身白衣服!我当时以为是女鬼。”
高景川不置可否:“怎么后来又觉的是大仙儿了?”
“因为,,没来害我们啊!”老者说,“女鬼会害人,但是大仙儿不会,所以不是大仙儿,是什么?”
高景川:“……”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肖叔伦开口问,“所以,那个井在后院?”
“是。后院呢!”跛子盯着肖叔伦手里的银子。
肖叔伦终于将银子交给了对方。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跛子连忙说。
“我们去后院看看?”肖叔伦跟高景川说。
高景川轻轻点头。
…………
…………
两人走到后院中。
在一片杂草中,找到了那口枯井。
“不对。”高景川皱了皱眉。
“有人来过。”
肖叔伦转头看他:“来过?”
“对。”高景川指了指肖叔伦脚下,示意他看井边被踏平的杂草。
“我们上午的时候,周遭,不是这样的。”高景川说,“按理说,这里应该只有我一人的脚印。”
如今,井边儿的杂草已经被踏平了,看样子不只是一个人来过这里。
肖叔伦:“有人快我们一步?”
“不只是一步。”高景川道,“在我们离开之后,对方就已经来过这口井了,人还不少。”
高景川俯下身,看了看脚印,说:“像是有三四人的样子。”
“胆子可真不小……”三公子的脸色不甚好看,“我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来了。”
“当时,井里应该有什么。”高景川说,“我下去看看,说不准还有什么线索。”
说着,撩起衣摆,就要下去。
“我来吧!”肖叔伦拦住他。
“你要是下去了,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
肖叔伦清楚高景川的洁癖。
偏偏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每天都要给脏兮兮打交道。
“我下去。”
三公子说完,人已经跳上了井口。
那井挺深,三公子手脚并用,一套熟练的游壁功,人已经到了井底。
井底下是厚厚的树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发现什么了吗?”高景川问。
肖叔伦又仔细看看周遭:“除了枯枝败叶,什么都没有。”
“井壁呢?”高景川道。
“我看看。”肖叔伦自己观察井壁来。
“啊!”三公子惊呼一声,“机关!”
肖叔伦冲一块石块按下去。
“……”
周遭没反应。
三公子再按。
周遭已经反应。
“这里有个机关。”肖叔伦说,“但是,被人破坏了。”
“先上来。”高景川说,“这种事,交给行家就行。”
“好。”三公子想到,跟过来的影卫,初八是个机关高手。
三公子爬出井口。
“先回去换一套衣服。”高景川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控制不住地,盯着三公子的脸。
“好……”肖叔伦拍打衣服,“一会儿,让衙差守着这里。”
“嗯。”高景川的眼睛,还是落在三公子的脸上。
肖叔伦也终于注意到了高景川的视线。
“怎么了?”肖叔伦说着,擦了一把自己脸,“我脸上有东西?”
高景川叹气:“不擦还好,一擦成花猫了。”
“是吗?”肖叔伦接着擦。
“别擦了,越擦越脏。”慎王爷说罢,伸出雪白的袖子,帮肖叔伦擦了擦脸颊。
动作一出,两人一度。
“咳咳!”三公子干咳了一声。
“先回去。”高景川搔了搔耳朵。
“嗯。”
…………
…………
两人从鬼宅回道衙门。
见到花猫儿似的肖大人,衙差都愣住了。
“找几个人,把贾家后院的那口井,包围起来。”肖叔伦直接吩咐。
“是!是!”衙差领命赶紧去安排。
高景川与肖叔伦继续往里面走。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身后传来了衙差的声音。
“何事?”高景川停住脚步。
“外面有个人求见您。”
“谁?”
“思宛姑娘的丫鬟。”衙差回道。
高景川皱了皱眉。
“让人进来吗?”衙差问。
“进来吧。”高景川说。
“是。”
不一会儿,一个娇俏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您就是少卿大人吧?”丫鬟走到高景川面前。
肖叔伦调侃:“小丫头,你是怎么认少卿大人来的?”
小丫鬟倒是大大方方,声音清脆:“我们小姐说了,人群里,最好看的那个,就是少卿大人!”
高景川:“……”
“少卿大人,我们小姐说,今晚备了好久,请您前去一叙。”
高景川没回答。
一旁的肖叔伦斜眼看了高景川一眼,干咳了一声,说:“佳人有约啊……”
高景川没说话,看向三公子。
“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
“人家可没让我去呢。”三公子耸耸肩,悠哒悠哒地往前走。
高景川伸手:“你……”
“肖大人,肖大人!”就在此时,身后又来了一个衙差。
“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肖叔伦问。
“是,找您的!”衙差说,“您快去看看吧!人家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
肖叔伦下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换衣服了,连忙往衙门走,道:“人在哪来?”
“就在门口,就在门口!”
…………
…………
肖叔伦赶到门口的时候,见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三公子!三公子!”马车上的车夫冲到肖叔伦的面前,“您快看看我们小姐吧!”
这是赵家小姐,赵清伊!
“她怎么会……”
“我们小姐为了尽快见到您,走的小路。”马夫说,“连夜不停赶路,她都病了!丫鬟也病在了半路!我把小姐带过来了。”
肖叔伦眉心紧锁。
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
他掀开马车帘子,只见赵清伊脸色苍白地躺在马车里,看样子都奄奄一息了。
“赵姑娘?!你是没事吧!?”肖叔伦喊了一声。
赵清伊喃喃一声,没有说话。
“去请大夫!”肖叔伦冲一旁的衙差说。
“是!是!”
肖叔伦又看向另外一个衙差:“你先把这个小姐,抱到我县衙后院去。”
“是!”
衙差连忙照办。
赵清伊在衙差抱起自己时候,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的力气太小,最后还是被衙差抱起来了。“你这里的佳人都直接追来了。”高景川站在肖叔伦身后,幽幽说道。
“少卿大人?”小丫鬟提醒道,“走吗?”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早就没有调侃地心思了。
前面刚调侃了高景川,后面,赵清伊就来找他了。
高景川:“你是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人跟你一起啊。”肖叔伦说,“要是没有我,你被人家思宛姑娘吃了,可怎么办?”
高景川:“……”
肖叔伦:“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来!”
“三公子?”一旁的衙差听见两人的对话,连忙说道,“那我们的小姐呢……她千里迢迢来找你,要是醒了,见不到到你……”
“你们小姐啊……”肖叔伦这才想起来赵清伊似的,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银票来,说,“你去雇一个丫鬟,好好照顾你们小姐,剩下的钱,帮你们小姐服药费。”
马夫看着手里冷冰冰的银子:“可是我们小姐她……”
“作为朋友,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肖叔伦说。
对于赵清伊,他一向是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