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谁要吃你的叉烧!不对,那明明是夏月给我买的!”佐助不服气了。
每次看到他这么精精神神地和鸣人吵闹,我都觉得很欣慰。
“伊鲁卡老师……那不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吗?”我想起来了,“鼻樑上有点伤疤,挺年轻的那个,才19岁不到吧?”
“嗯,伊鲁卡老师是个好人,他也请我吃拉面。”鸣人一张好人卡毫不犹豫发出去,“最近老师心情很不好,所以我要安慰老师,这才是男子汉的做法!”
佐助显然回想了一下,皱起眉毛:“伊鲁卡老师心情不好吗?”
鸣人左右看看,不顾佐助一脸嫌弃,凑过来小声说:“几个月前,老师的一个朋友不在啦。老师真的好难过啊,被我发现一个人偷偷哭。其实请我吃拉面也是为了不让我说出去……啊!啊!你们可不要说出去啊!”
“你已经说漏嘴了,吊车尾。”佐助鄙视道。旋即他小声重复了两遍“不在了”,神情阴沉下去。这孩子又想起过去了。
鸣人没有察觉,继续说:“是啊,好像是叫‘山形’这个名字吧。”
我心中一动,“山形……”
“夏月认识吗?”佐助敏锐地抬起头。
我想起了夜色中服毒自尽的男人,那个被查出来是别国间/谍的男人。他已经在木叶生存了10年,拥有好友乃至恋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看过新闻,是突发心脏病,走得并不痛苦。请帮我向伊鲁卡老师致哀。”我说,“下一次再来家里吃饭吧。鸣人,要一起走吗?”
“好~”
村子的宁静恰如这铺满夕霞的水面,波光粼粼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只有潜下去的人才会知道。
学校参观日那天,我特意和伊鲁卡说了几句话。他是个善良的年轻人,对学生尽心尽责,看待鸣人的目光尽管有些复杂,却依旧努力让自己当一个公平热心的好老师。和鸣人说的一样,是个好老师。
他跟我夸了好一会儿佐助多聪明、多努力,又委婉地告诉我,这孩子实在有些孤傲,太不合群,如果不能早日明白同伴的重要性,以后作为忍者恐怕会吃很大的亏。
我也明白,但……
“我会尽量想办法的。”我忍不住嘆气,“在学校里就麻烦老师多费心了。”
“应该的。”伊鲁卡腼腆地笑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只有佐助同学的姐姐前来呢?父母工作太忙,也容易导致孩子性格孤僻一些。”
旁边一个同事立即捅了捅他的腰,小声说,伊鲁卡老师,那是宇智波啊,当年那件事你忘记了吗。
伊鲁卡恍然大悟,对我连连道歉。歉意、同情,这些目光我都看惯了。
“没关系,请老师将佐助当成平常的孩子一样对待就好。无论是怎样的坎坷,都一定会过去的。”我微一鞠躬,“麻烦您了。”
“真是坚强啊,佐助同学的姐姐……”
“哪里,这是年长者应该做的。”
伊鲁卡敬佩又同情地看着我,那未经世事的目光是独属于年轻人的纯净。要是这个年轻人知道他的朋友是间/谍,而且因我而死,会有怎样的感受呢?大义和私情,道理上分得清,情感上却难以割捨。
希望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之所以有暗部的存在,就是为了能让尽可能多的人不必面临痛苦的抉择,不必知晓被背叛的滋味。
鼬,我好像更加理解一些你和止水曾经的感受了。
没想到,在紧接着到来的一个任务里,我的临时搭档又提起了山形的事情。
遵照火影的命令,我要前往水之国探查近年来动乱的具体情况,并查清最可能的获胜者是谁,木叶是否有可能与之进行合作。
水之国是目前世界上最封闭的国家,说一句“闭关锁国”也不夸张。他们被称为“血雾之乡”,整个庞大的国度就依靠落后的农业苟延残喘,雾忍村的忍者大多被他们自己的内斗消耗掉了,偶尔也听说他们搅和进了别国的暗杀任务,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那里贸易进不去,暗桩也钉不进去,连三尾的状况都不清楚。火影的意思是,能合作就合作,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三尾带回来。
如此重要的任务,自然不可能交由我一人完成。原本天藏似乎打算带我过去,但出发前我的搭档临时换成了另一个人,叫信。
信的头发是暗蓝色,听声音就知道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但天藏说他是很资深的前辈。并且,根据天藏的暗示,这位信是团藏的人。
和刻薄阴沉的团藏不同,信为人温和,比大多数暗部都更接近普通人的那种温和。
野外露宿的第二天,他说起了山形的事。根据信的说法,和山形相关联的人都被暗中梳理了一遍,其中可疑的几个人做了重点排查,最后又找出来一个藏得很深的卧底,是砂忍村的人。
“那名叫作‘海野伊鲁卡’的年轻教师也被排查过。虽然没发现问题,但看见了有趣的资料:他的父母正是死在当年妖狐袭村的事件里。那时候伊鲁卡已经记事了。那么,为什么他还能对鸣人保持善意呢?”他往篝火里扔了些粉末,烧出能驱逐蚊虫的烟,“如果他知道了是巽风杀死了他重要的友人,还可以露出那样的笑容吗?如果知道友人是别的村子的间/谍,又会怎样,世界会崩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