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燕灼华觉得,程景宗的怒火,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个好的信号。
他怒,应该不是因为他吃醋她不反驳自己有很多入幕之宾。
她觉得,他对她,还没到有独占欲那一步。
一定是因为,他这种一向喜欢装正人君子的人,不喜欢这种明明白白、放纵不羁的撩、骚。
虽然他不知好歹,但就像他说的,她的行为,是有些浪、荡。
之前她暗搓搓撩他的时候,他都反应得很正常。
所以——
一定是这样。
既然如此,以后,她表面上装得冷淡正经一些就好了。
燕鸿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女,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你起来吧。”
如今,除了信她,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灼儿,父皇可是把大燕的江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至于她真的能不能行,他也不想管了。
反正——
他老了,程景宗大约也祸害不到他身上。
至于他死后,究竟是风平浪静,还是洪水滔天,现在他其实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
大司马府里,慕容易同样也在追问程景宗。
“燕灼华对你发火了?”
慕容易不可置信。
她难道不知道,她的生死都在程景宗的一念之间吗?
程景宗听到燕灼华的名字,愣了一下,但没理他。
反而问阿全:“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阿全摇头:“福王府并无异动,那个刺客的家人,在秋狄之前就消失了。听邻里说,是老家出了事儿,回老家了。属下已经派人去他老家寻找了。”
想了想,阿全又说:“我们的人在盯福王府的时候,发现东宫那边的人也在盯。不过,他们不是盯全府,而是重点在盯一个人。”
慕容易来了兴趣:“谁?”
“福王郡主。”
程景宗眼眸闪烁了一下,豁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夜宴,她和他一起听完福王郡主的说辞后,与他对视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她也不能相信,燕婉约真的只是意外的出现在了那里,意外地被一只公熊袭击,又正好意外地发现了刺客,意外地救了他。
而同时,她也看出,除非是演技实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巅峰,不然,燕婉约应该是真的与那头熊无关。
程景宗思考着,自然而然的,思想就飘移到了她诱人的笑,她在他喉边的吐息连连。
阿全看见程景宗轮廓分明的脸上,冷硬的表情开裂,耳根面颊浮现几分薄红,露出了几分别扭。
那一刻,竟然有几分罕见的温柔。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阿全心里狂甩头。
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他们铁面无私、杀敌无数、治军时纪律严明毫不留情的大将军!
温柔这个词,离他太遥远了。
自己一定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了。
他一定是在想,要怎么处理皇太女那边监视福王郡主的人。
一定是这样。
于是,阿全试探地问:“主上,我们要干涉东宫那边派出来的人吗?”
程景宗:“……”
沉吟片刻,程景宗吩咐道:
“福王府那边继续盯着。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刺客的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