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最好。”
要是临到此时他却因为这个不确定是不是燕婉约的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反悔了,她真是要吐血三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蒋青反悔了,她想要一个真相,也是一定会行动的。
其实如果真是那样,从私心里她想吐血,更是为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婉约不值,但利益上对她来说倒是更简单了。她也无需操心如何能拉拢到蒋青及其背后的平阴侯,从而与老权贵世家拉近关系了,只需要找一群柔弱美人去对着蒋青梨花带雨地哭便好。
燕灼华也下了榻,走到蒋青身边,抬了抬手指,冲着“燕婉约”的方向扬了扬下颌,示意一边的人可以开始了。
一片黑暗中,季婉约刚刚勉强适应了,冲着上边那一抹从几个洞里隐隐透出的光源靠近。
突然,几星烛火在她背后点燃。突如其来的光让季婉约蓦然回头,只见她的背后竟然放着一张书案。更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书案后坐着那日她刚入天牢时见过一面的狱丞。狱丞的两旁与身后还站着几个样貌五大三粗的狱卒,个个上身都是只穿了一层薄衫,袖子高高撸起。
狱丞与狱卒们都冷着脸,狱卒们很凑巧地个个都不是脸上有疤就是胡子拉碴,配上六亲不认的神情,显得极为凶神恶煞。可最让她惊恐的是长相中规中矩的狱丞。在满室的黑暗中,摇曳的烛火从正下方和侧下方映在狱丞的脸上。不断改变着的光与影让狱丞本就有些长的下巴更加突出,肤色更是惨白。狱丞的半边脸隐匿于暗影之中,而另一边却在摇摆的烛光下显露出来,那眼神阴翳而森然,冷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季婉约,就像是她与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季婉约打了个哆嗦。
楼上,蒋青一脸困惑地转头看向了燕灼华。燕灼华摇了摇头,示意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和选角可不是她亲手安排的,随即也转过头,望向了身边的松露。
松露福了福身,说:“殿下,是琼浆选的人。”
琼浆一直便是燕灼华身边仅次于松露和泡芙,与之前是细作的玉液是一个级别,不仅是宫中女官,也还都是大燕最高情报与谍者组织机安卫出身。
琼浆走上前,行了礼:“殿下,臣是觉得,对于底下那位,应当是很吃戏本子里活灵活现的那一套。”
燕灼华有些哭笑不得,那几个不是脸上有疤就是胡子拉碴的狱卒,就像那种戏本子里的牢狱拷打画面活了过来,也真是难为了琼浆了。
不过,或许琼浆还真说准了。
转回过精神,只见那狱丞已经站了起来,来到了季婉约身前。弯下腰,他声音瘆人极了——
“婉约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啊?”
季婉约飞速抬了一下眼,瞟了一下如今除了两颊其余脸庞都陷入了黑暗的狱丞,又飞速低下头,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臀,声音有些抖:“你……您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