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人活一世,不为名不为利,活着有何意义?”
这时,旁边又窜出了一道声音。
庄子还是继续闭目养神,一听声音,他就认出了来人。
他这一生,朋友不多,惠施算一个。
庄子睁开了眼睛,“人活一世,何必一定要追求这些功名利禄呢?”
相反,他根本看不上那些声色犬马、高官俸禄,他所追求的,是超越了俗世的追求。
大江看着又走过来的一个不认识的人,开口询问对方来路,“你是?”
惠施大笑道:“在下惠施,名家惠施。”
名家?大江记下了又一个出场的诸子百家之一。
不知道这个名家,又是主张宣扬的什么思想呢?
惠施看向大江,“这位小友,也是庄兄的朋友吗?”
大江立马双手疯狂摆动否认,“啊?我...我不是,我都不认识他。”
惠施看向一旁悠哉坐着摇椅,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的模样,。
他无奈地朝大江作揖作歉,“他这人性格就是这样,随心所欲惯了,若是说了什么话从而冒犯到你了,也还请你别介意。”
好有礼貌!这是大江对惠施的第一好感印象!
大江抓了抓脑壳,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友好,他尴尬地笑道:“也没有说什么冒犯的事情啦,就是想过来问他一些话是什么意思。”
“哦?是否是关于方才的诸子百家的辩论?”
大江点头,“刚才我和朋友讨论辩论的事情,然后这位庄...庄子先生出声,说不用辩...越辩越糊涂这类的话,我就不解,就过来问问。”
大江说完,看向后方,然后他瞪大着眼睛望向四周!
??
不是?
人呢?刚才那么大个让自己过来问问题的人呢?
零零七这家伙呢?
怎么自己不见了?
“不用辩?为何不辩?方才的辩论我也在场,精彩,甚是精彩!”
惠施颇有怨言地看向庄子,这个家伙的人生态度真要说的话,就是消极和冷酷得很。
每次过来也不见他有什么朋友,他每次和庄子碰上,都会辩论一番,但每一次都是他被对方挖苦讽刺。
惠施这人也是怪得慌,事后每次回想复盘,越想越气,每次都想着下次找回场子,直到下次和庄子开始辩论的时候,又败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庄子打了个哈欠,困意慢慢涌上,“社会上的一切美丑善恶,荣辱是非等皆有人的私心与偏见引起,每个人都自以为是,以彼为非、所以辩来辩去的又有何意义?”
“万物无需要多辩。你们这样辩论得如此激烈,毫无意义可言,伤心伤神又伤情,生活应该活出逍遥洒脱,而不是像一团乱糟糟的闹剧啊。”
“就像这亭边河流里的鱼儿,活得自由自在,快乐无比,多好。”
大江看向了亭台边的鱼儿,红的黄的黑的,每一条都身子肥壮,慢慢地,他看着看着,肚子又有些饿了起来...
惠施对于庄子的话甚是无语,这家伙就是个诡辩能手,非要被他绕进去,早输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鱼,你说得你什么都懂,你怎知他们就是快乐的?”
庄子看着认真的惠施,又看了眼在一旁傻愣愣的大江,体内的杠精dna也开始蠢蠢欲动,“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大江一脸懵啊,他好像个学渣,夹在了两个学霸之间,听着他们说着听得懂却又听不懂的语言...
好在他的直播间能人较多...
【庄子的意思是: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呢?】
【等等,有点懵逼,楼上在说绕口令吗?】
【前面的翻译是对的,我的学霸小叔也说是这个意思,他的学习能力很强的。】
大江看到以后,脑袋转了半天。
之间惠施又没好气地继续反驳,“我非子,固不知之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开始了他的诡辩道路,他懒懒地反驳道:“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之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
大江又懵逼了,对着直播间说道:“快!小翻译家们!出来干活了!”
【惠施的意思是:我又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的感受;同理,你也不是鱼,你也不知道鱼到底快不快乐,这不就完事儿了?】
【庄子是这样反驳的:那就回到刚才的话题呗,你刚才说的‘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这句话,这不就说明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知道鱼的快乐了吗?那还来问我做什么呢?】
【好家伙,这给我绕的。】
【不是,你这翻译的语气是认真的?怎么感觉庄子没你翻译得那么吊儿郎当啊!】
【少管我!饭都喂你嘴里了!还挑三拣四!大概意思懂了不就行了嘛!】
【我特么看了翻译都没看明白,我很笨吗?啊?】
【不是,他们的意思真的是这个?】
【废话,翻译的人是历史系的学霸,不会有假的。我只能告诉你,人家是跪着翻译的。】
【前面的,你再诽谤一个试试,我告你啊!】
惠施又一次落败在庄子的诡辩之下,他气愤之中又有些无奈,这该死的家伙,诡辩也辩不赢,认真辩也辩不赢!
明明以庄子的才智,只要认真,随便去一个国家当高官都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可以带领国家走上称霸天下的道路,可偏偏这家伙就是油盐不进,视钱如粪土。
“这次便算我输了,下次再辩。”
说完,惠施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朝着古殿的方向走去。
庄子看着惠施的背影,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摇着木椅,“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去辩论?”
此时的亭台只剩下了庄子和大江,见庄子大概是与自己对话,他愣了愣,然后回过神,“啊?”
“我,我看热闹...”
大江眼神炯炯地看着庄子,“你挺厉害的啊,至少你们辩论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而且你的脑子转的很快啊,你为什么就不进去跟里面的人辩论一下呢?”
听着大江在耳边叽叽喳喳,庄子睁开眼睛,“大知闲闲,小知閒(xian)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
大江再一次一脸懵逼,这一次他直接脱口而出问道:“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