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房间没找出可疑物品那会儿,江棠就有了猜测。
溯光剑那么显眼的东西摆在那儿,提示纸条又说她已经用溯光剑逆转过时间,这前后线索加在一起,基本等于证实。
没被其他人发现,不过是灯下黑而已,江棠自己心里是门儿清,也没想过这事能隐瞒多久。
倒是陆深,被江棠搞得脑子一团浆糊,脸色瞬间流露出的茫然,让江棠明白这是时机到了,便适时说:
“既然他没说错,那你和时白也的确是父子对吗?”
“对……额!”
陆深脱口说完才反应过后,后脑勺都麻了。
他还试图补救,但江棠已经是一脸笃信。
“果然。你师父讲的故事并不是完整结局,那个神秘的魔族女子也不是带着孩子逃跑,而是死于魔族手下,而你好不容易击退魔族,却知道这孩子身份有异,不敢将他以亲生子名义留在身边,只能伪装成被丢弃的孩子,故意放到山门脚下,最后被采药的弟子发现,带回门派。不过你大概也没想到,他最后会被收为我的弟子。”
陆深这次没有辩解,他知道在江棠面前,多说就是多错,反倒不如不说。
眼看着陆深要把沉默手段贯彻到底,江棠不以为意地笑:
“难道你不想保护他吗?他可是魔胎,注定要以血肉成就深渊魔族,然后引得天下大乱冤孽缠身,最后下场不过死路一条。”
陆深震惊地看着江棠,根本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但他嘴上还是在迅速否认:“什么魔胎,我不知……”
江棠从袖子里掏出折起的纸:“在时白房间里找到的。”
她虽然从提示纸条里得知了魔胎的存在,但是和魔胎具体相关却是在这上面了解到。
而这一页纸就被夹在时白房间书架的某本书里,江棠无意中翻见,便避开众人把它藏了起来。
陆深看着递到眼前的重要信息,还是没忍住拆开看了起来。
他虽然对魔胎略知一二,但也没有这页纸上记录得详细。
江棠也适时提醒:“你先前以为宋谈是魔族奸细,便和你一样,也想保护时白这个魔胎。但你想错了,深渊结界需要魔胎的恨、憾、怨、怒等等极端负面情绪作为支点撬动,再用魔胎的血肉开启,所以宋谈的目标跟你根本不一致。”
陆深基本没有再作无力的辩解,而现在所有人的身份也差不多明朗。
唯独让陆深搞不懂的是江棠:“那你呢?你的任务是什么?”
江棠想着纸条上写着的【杀魔胎】和【护时白】,微怔。
然后说:“我?我的任务当然和你一致。”
陆深这才将记录重要信息的那页纸收起来,放进怀里,郑重点头:
“好,我知道了,至少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合作吧。”
房间里的幽暗阴森如潮水缓缓褪去,坐在椅子上的血衣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时白傻傻地瘫坐在地上,回想着刚才知道的所有真相,脑子里的弯儿还有点没转过来。
……所以说,按照剧情设定,他不仅是陆哥和神秘魔族女子,也就是刚才那个女鬼共同生下的孩子,他还是魔胎,可以打开深渊让魔族现世天下大乱,是正派人人都想杀死的目标?
“太惨了。”时白忍不住给自己评价。
同时,他又想起女鬼娘消失前对他说的话,让他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去往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就能得到最想要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应该不会比这里更恐怖了吧?”时白一边嘀咕,一边拍拍身上的灰尘爬起来。
他走出房间,看着沉寂如死水的走廊,长长的像是看不到尽头。
他又回头往来的地方看了看,大门还是紧闭,看来他不走到尽头是不会开门的。
只能冲了!
时白咬着牙,攥着拳头,终于迈上这条考验勇气的试炼之路!
他忍着害怕,孤身一人,虽然偶尔也会发出尖叫,但也总算披荆斩棘走到尽头!
而在女鬼娘指引的地方,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印静静躺在盒子里,旁边还有认主手环和提示纸条,纸条抬头便是硕大的“人皇印”三个字!
溯光剑、镇魂铃、人皇印——现在四方神器已得其三!
等时白拿起人皇印,他忽然发现,盒子底下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圆圆的铭牌,也是象征死亡的淘汰道具。
等时白看清铭牌上的名字,眼睛越睁越大,难掩惊讶。
“在想什么?”
宋谈的声音在姚之玉耳边响起。
姚之玉飞快瞥过他,嘴上应着“没什么”,心里却在暗自嘀咕,为什么又会和宋谈走在一起。
大家明明是分头行动的,可才散开没多远,她和宋谈就跟身上拴着根线似的,转头就碰见。
姚之玉当时本想转身离开,但宋谈提议两人一起找效率更快,姚之玉想了想,也就鬼使神差答应下来。
不过她到现在还在后悔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以至于现在想找机会开溜,都要碍于摄像机找个合适的理由,免得节目放出去惹来猜疑。
宋谈也淡淡扫过她一眼,虽然看出来姚之玉言不由衷,但他也没有揭穿。
他只是突然问起:“你手里的淘汰道具,是谁的名字?”
姚之玉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这个怎么可能告诉你!”
宋谈半开玩笑道:“会是我的名字吗?”
姚之玉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不知道!”
宋谈没有继续追问了,他只是在想,以姚之玉性格,知道真相肯定对他欲杀之而后快。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又转回了情人树的位置,那位老婆婆还坐在树下晃着摇椅,看着他们经过便朝他们招招手。
“快过来!”
两人默契交换了眼神,也很快明白,这是后续剧情触发了。
两人果断迈进情人树院落,而那老婆婆也站起身来。
“我看你们体内的两只情人蛊,好像快要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