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明舟那个糟心的弟弟,沈映对小燕儿这个小妹妹的印象更好,毕竟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小燕儿守在她身边。
小丫头才五岁,却十分有眼力见,以前挨原身的骂挨多了,看见原身脸色不好就知道躲得远远的,这两天也许是看沈映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小燕儿防备心也就没那么重,不过沈映叫她,她也没第一时间就凑过去,反而含着手指头细声细气地问她,“干嘛?”
声音又奶又糯,和猫崽子似的。
她还记得沈明舟叮嘱过她,没事儿少往沈映跟前凑。
沈映弯着眉眼,“帮我个忙。”
一听是要帮忙,小燕儿不再迟疑,迈着小短腿就凑了过来。
沈映回来的时候特意寻了一条小溪,把仙草和野菜都洗了个干净,唯独那捧野生菌子,为了保持新鲜,她直接背了回来,根部都还沾着泥。
木桶被仙草冻占着,家里没水,沈映找了个竹篮装上菌子,让小燕儿拿上家里的水瓢,牵着她就往那眼山泉处走,路过旱田的时候还不忘和陈氏打招呼,“娘,舟哥儿,我带小燕儿去洗下菌子,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能开饭啦!”
“啊……好好,”陈氏擦了把汗,还不忘抬头叮嘱她,“当心点,别弄湿了衣裳。”
开荒是个重体力活,之前沈二的那把火只能烧去了地面上灌木杂草,目力所及之处看着虽然平整干净,但其实一锄头下去,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盘曲虬结的草根,如果不斩断这些草根,只用再下几场雨,这些杂草又能重新冒头。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现在并不是开荒的好时节,俗话说春播夏耘秋收,正经的庄稼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开荒,一来是地里正是农忙的时候,二来是春夏的雨水多,可能累得半死不活开出来半亩地,两场夏雨过后又是芳草萋萋了。
反而是金秋十月过后的农闲时间,秋高气爽草木枯黄,边烧边伐,能省不少功夫。
这个道理陈氏也明白,可她手头拢共就三百个铜板并大半袋子糙米,别说秋收,能撑过这个夏天就不错了。
何况这个时候开荒也有一个好处,夏天的日头毒辣,杂草的生命力纵使再顽强,被烈日一烤,也都蔫吧了。
陈氏个子瘦弱,这个活计她一个人也干不来,好在还有沈明舟,两个人互相配合着,陈氏在前头挥舞石锄翻出草根,沈明舟跟在后头把板结的土坷垃砸碎,碎石头全部捡走,草根则耙到地头,等晒开了没两三天的功夫就晒干了,可以捡回家点柴火。
两个人辛苦了大半个半天,连半分地都没开出来。
沈映知道他们体力消耗大,如果肚子里再没点油水,只怕没个几天,人就先熬干了。
摘回来的菌子让小燕儿帮着舀水,洗干净根上的泥土。
沈映拣出一大半的鸡枞菌,准备炸成菌油。
沥干净水的鸡枞菌撕成细条,灶台里只用几根细柴。沈映打开装油的竹筒,小心地往陶锅里倒油,又倒入鸡枞菌翻炒。
随着温度的升高,鸡纵里的汁水渐渐沁出,被热油一激,迸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焦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正在烧火的小燕儿猛然抬头,鼻翼不停地翕动着,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问沈映,“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菌油,”沈映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锅里的鸡纵,这陶锅也没个锅把,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锅,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熬好了拿来拌饭,或者拌菜,鲜得很!”
家里还有不少干菜,煮成糊糊不好吃,拿来凉拌倒是不错。
随着锅铲的翻动,锅中的水分渐渐蒸发,鸡纵的表皮变成了十分诱人的金黄色,沈映又倒入了一把蒜片,盐巴调味,旁边的小燕儿已经在不停地吸溜口水了,“好香呀。”
沈映的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