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渔自从来了卧牛山,实战多了,手上功夫一日比一日增长,尤其是每日和张彪还有牛小牛互相切磋,一身武艺也是日渐深厚。
黄立座下黄骠马,手中一把长柄大环刀,呼啦啦就冲于小渔杀来,于小渔弃棍换刀,大喝一声,也冲黄立杀去。
当当当声音清脆,火花四起。
黄立人到中年,耐力充沛,别看冲的凶,喊的猛,一招一式却是稳扎稳打,于小渔却是刚猛路子,尤其是先赢一阵,又来一人,胸中豪气激起,招招又快又狠,直冲黄立要害。
只见于小渔只攻不守,一个劈刀直冲黄立脑门,黄立抬到格挡,于小渔又是斜劈直挂,黄立大环刀左挡右支,身形好似那大海中飘摇的小舟,险象环生却又每每绝处逢生。
黄立想稳中求胜,耗尽于小渔力气,于小渔却只想速战速决,眼看已过四十回合,黄立还没有败象,于小渔心下着急,又一个斜劈之后大喝一声:“看刀!”嘴上说着,左手往后一伸,就要拔刀,黄立大吃一惊,连忙举刀防备,却不料这是于小渔虚晃一刀,右手刀一个横扫,刀尖顺着黄立的胸前划过。
黄立登时愣在马上,低头一看,那墨绿色的长衫上已是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衬,沉吟片刻,拱手抱拳,打马而去。
于小渔连胜两场,气势正旺,单手提刀,独坐马上环目四顾,大喝一声:“何人来战?!”
这一声大喝宛若雷霆,远处观望的士兵竟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娃娃休得猖狂!”只听一声大喝传来,那演武场东北角又一人打马而来。
于小渔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身穿白衣,胯下黑驹,手拿三尖两刃刀,疾驰而来。于小渔不禁内心暗赞一声,好威风的老头!好怪异的兵器!
这老头手中兵器,杆像长枪却比枪短,头像大刀却又分成三股,中间一股尖刺直立,两边两股像两个刀尖向外翻出,于小渔头一次见这种兵器,但隐隐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当下也不敢大意,拨马回转,冲着自己的木棍奔去。
于小渔快马疾驰,一个飞刀插到棍旁,右手提棍左手拉缰,那马儿前腿奔驰,后退飘起,顺着木棍就转了个圈,这一手也惹得场边喝彩连连。
于小渔一拍马臀,马儿疾驰,冲着老头奔去,双方接着大战起来。
于小渔本想抢手先攻,这老头却出其不意,单手刺来,于小渔提棍格挡,却不料两边翻起的刀刃正好卡住木棍,于小渔暗道一声不妙,赶紧闪身,手中一松,木棍顺着那三尖两刃刀就划了下来,老头也是临阵不乱,抬刀横扫,于小渔只能提棍硬架,一个攻,一个守,双方僵持起来。
别看这老头岁数大,力气却是很足,双方角力一时间竟不分胜负。
于小渔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推,接着左手一抓,死死抓在老头的刀杆上,身子趁势一歪,连人带刀就到了马下,原来那老头眼看于小渔要夺自己的兵刃,本想用力回抽,却不料于小渔根本不给他机会,不仅自己用上力气,还加上了自己的重量,眼看硬拽拉不回来,只好放手,眼睁睁看着于小渔一手拿棍,一手拿刀,站在马下。
双方一时间都愣在场中。
只见于小渔轻拍马背,马儿向一边走去,又把刀和棍插在地上,前襟撩起塞到腰间,伸出右手手掌,冲着老头微微弯曲。
老头也不含糊,跳下马来,把马拍走,握起拳头,冲着于小渔砸去。
双方马战改步战,又大战起来。
老头招式简洁,抬膝挥肘,双拳生威,一看就没少干仗,于小渔也拿出家传大碑手,三十六式不断变换,双方拳拳到肉,掌掌冲心,你来我往,精彩纷呈。
无奈老头年纪不占优势,四五十回合之后被于小渔一拳打在右胸,蹬蹬退后五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头咳嗽两声,一张老脸通红,起身也不搭话,冲着演武场外走去。
于小渔连战三场,也是一身热汗,微微喘息,少年人却是倔强逞强,双手倒背,腰板挺直,仍是举目四望,心中却是大喊:“奶奶个腿,快把小爷累死了。”
见半天没人再来出战,于小渔心想,莫不是打怕了,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大喝道:“还有谁?!”
话音刚落,却见东北角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奔腾而来,于小渔心中顿感不妙,暗道一声卧槽,正要回身上马,却听一个甜脆的声音响起:“于寨主好威风!”
于小渔一看,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女,只见这少女一身红色劲装,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端的是清新秀丽又冷艳两分,待来到近前,更觉气若幽兰。
那少年略小,却也是剑眉星目,身材匀称,长相白净,皱着眉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三人站定,互相打量,那少女忽然一声轻笑,说道:“于寨主,好身手,跟我走吧,爹爹要见你。”
于小渔还未说话,这二人就打马回身,往演武场北边走去。于小渔一眼也连忙上马跟了上去。穿过演武场北边的一排房屋,就见后面有一个气派的大厅,门厅上挂着一块牌匾,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英豪殿。
于小渔下马走入,只见大厅上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身穿青衫,面相儒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看着于小渔走进。
左手边坐着一个光头老者,身材高大,腰板挺直,双目如电,下方坐着那少女和少年,右手边坐着白发老头,黄立和黑脸大汉。
于小渔迈步走到殿前,举手抱拳说道:“想必您就是老君峰的大当家,黄龙洞于小渔有礼了!”于小渔面无表情,腰杆挺直,不卑不亢的行了个抱拳礼。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早就听闻黄龙洞来了个英武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于寨主请坐。”中年男子指着光头老者前面的座位说道。
于小渔也不多说,走到座位前淡定坐下,开口道:“敢问寨主贵姓?”
“呵呵,于寨主客气了,鄙人姓陈,名庆,这位是老君峰总教头宋军山,这是小女陈凤娇,犬子陈凤阳,这是老君峰四寨寨主丁盛,六寨寨主黄立,五寨寨主王铜。”陈玉树把众人都介绍了一遍。
“各位,于小渔有礼了。”于小渔听陈庆介绍完,起身抱拳道。
“见过于寨主!”在座各位倒没有于小渔想的那样,也纷纷起身见礼。
“于寨主肯定担心那欧阳姑娘和赖军师吧,暂请放心,他们很好,来人,去请欧阳姑娘和赖军师。”陈庆见于小渔面有担忧,也颇善解人意的说道。
“陈寨主,这是?”于小渔有点蒙圈,想象当中的剑拔弩张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这老君峰客客气气,心中不禁疑惑不解。
“呵呵,于寨主是不是看了信以后以为我们老君峰是穷凶恶极,今日单身至此,是不是抱了必死决心?”陈庆笑呵呵的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我一直不明白,我们黄龙洞人少势微,跟附近几个山寨也从未有冲突摩擦,跟老君峰更是无冤无仇,不知陈寨主此举为何?”于小渔抱拳说道。
“于寨主不用担心,此次也只是想见识下于寨主的风采,听闻于寨主带人抢了县城,杀了周致人全家为兄弟报仇,还不费吹灰之力打退了周致人募集的乡兵,这等风采在老君峰可不多见,今日见于寨主单人赴会,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陈庆笑眯眯的说道。
“陈寨主过奖了,其实黄龙洞也是被逼无奈,那周致人和秦盛才与我结义大哥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二人为恶多端,属实该杀。”于小渔也朗声说道。
“于兄弟果然有豪侠之气,唉,若是生活如意,无人欺压,谁又愿上山当匪,也都是被逼无奈呀。”陈庆叹息道。
“哦?看陈寨主气质儒雅,毫无匪气,定是富贵家族,当非常人,不知怎么也上了老君峰?”于小渔试探的说道。
“哈哈,于兄弟说笑了,不瞒兄弟,其实我原是颍川郡宝庆县的县丞,家族在当地也算富户大族,可惜得罪小人,遭人打压,无奈之下这才上山,卧牛山众匪云集,谁不是有苦难言,但凡有点活路,不至于上山当匪,祖宗蒙羞呀。”陈庆痛心疾首的说道。
两人正说着,却见欧阳飞霞和老赖从门外走来,二人见到于小渔,也是既感动又欣喜,有这样的朋友只身如虎穴,心里哪能不感动。
三人刚说了两句话,于小渔突然大叫道:“坏了!”
陈庆连忙问道:“怎么了于兄弟?”
“我来时和大哥还有师弟约定好了,师弟昨夜就带人潜进你老君峰后山,只怕此刻已经放火烧山了!”于小渔面色一变,冲陈庆说道。
于小渔刚说完,外边手下就匆匆来报:“大当家,后山冲进敌人,正在放火烧山,一部分屋舍都已经点燃了!”
众人大惊,连忙出去查看,未到门口,又有人报:“大寨主,寨门前大队人马正准备攻寨,让我们交出黄龙洞的人!”
于小渔连忙让欧阳飞霞去前寨安抚张彪,自己冲后山而去,等于小渔赶到,已是火光漫天,后寨屋舍大半都已点燃。
陈庆苦笑一声,连忙让众人安排人手救火,于小渔也四处找寻牛小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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