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仔细打量众人推举的新总兵——杨致,发现此人的确是眼神清明坚定,儒雅内敛,且身形结实应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心下也颇为认可,便回头看了看胡婴,胡婴笑着看着朱真点点头。
朱真转身从胡婴手里接过总兵官印,双手握着授于了杨致。
校场内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一群士兵冲上前来将杨致抬起,笑着抛向半空。
首探东营大获全胜,朱真和胡婴说说笑笑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宁王府。
两人回到宁国府已是酉时,寒风刺骨,一进青梧居暖阁胡婴便将朱真的斗篷卸下,转身挂在墙脚的衣架上,嘴里说到:“真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今儿这下马威干的漂亮。”
朱真抿嘴一笑道:“还不是你教我如何立威的。”
“那你今儿拖拖拉拉直到下午才去东营,是掐算好时间去抓现行的吗?”胡婴走过来,将一双手放在碳火上烤热。
朱真走过来拉住胡婴的双手放进自己怀里说到:“我其实是事先做好了功课,有备而来的。”
“哦?”胡婴有点疲累了,一双丹吊梢眼似睁非睁地看着朱真问到,一张小脸显得更加魅惑。
朱真拉住胡婴的手坐在火盆旁边笑说:“你可记得我们一起看过青军军官的履历?”
胡婴软软地靠在朱真肩膀上点点头到:“记得!”
“我就发现那总兵姜威特点就是好色,按朱圆的人品和带兵粗豪随意的习惯,手下之人必定漏洞百出,我只需抓住一点便可。”朱真继续说到:“我便派了一个小厮,去东营探听消息。带着散碎银子收买守门士兵,向他打听了姜威的行踪,谁知道那士兵竟然向小厮抱怨三个月都没有发饷,又被迫借高利贷的事情,恰恰成了我将他拿下的依据,于是便有了今儿这一出好戏。”
“看今天那姜威二十棍就没气了,估计五十棍受完也不得活了。”胡婴笑嘻嘻地说。
“这种人必须死!”朱真咬牙切齿地说到。
胡婴听到朱真这句话,瞬间瞌睡也没了,他忽然坐直身体将一张脸凑到朱真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到:“真儿,你居然也可以这么狠,真是新鲜了。”
看着朱真拧着眉头,双眼露出冷冷地光来,他仿佛看到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朱真,不觉得恐惧倒觉得他这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更加的有魅力。
他叹口气摇头道:“真儿,你长大了。”
朱真问胡婴道:“晚饭也没好好吃,可要让玉香去小厨房叫些宵夜来?”
胡婴眼神朦胧地看着朱真点点头。
过了片刻玉香从小厨房端了两碗酒酿圆子,两盘炸春卷摆在桌子上。
朱真回头去叫胡婴吃饭,发现他已经随意地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朱真上去摇摇他说:“胡婴,起来吃宵夜。”
胡婴懵懵懂懂地醒过来,坐在床边发呆,似乎不知身在何处。
“你这几日怎么瞌睡如此多?是不是太累了?”朱真心疼地问到。
“真儿”胡婴轻轻一笑道:“你忘了我是狐族啊?狐族冬天都是要冬眠的,天愈冷瞌睡愈多。”
朱真走过去扶着胡婴坐在桌前,用小汤勺舀着雪白细腻的汤圆送进他的嘴里,胡婴偎在朱真的怀里眼睛也不睁地张嘴吞下了汤圆,嘴里喃喃地说:“真儿,真甜。”
朱真揉揉胡婴的头,一脸郑重地说到:“胡婴。我即是领了青军七万兵,将来少不了要为朝廷东征西讨,你可愿随我一起?我将来必向皇上为你讨封赏。”
胡婴听闻朱真的这一席话,依然不睁眼轻轻笑道:“真儿,你可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如若不是你不情愿,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不要说封赏,就是你穷困潦倒我也要想办法养活你。”
朱真听了胡婴这一席话,几滴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他拿起小勺子耐心地喂胡婴吃完了夜宵,边抱着他上床睡下了。
两人精神高度紧张的忙碌了大半日,如今都是脱力,睡得昏昏沉沉,一夜无话。
接连几日,胡婴便每日陪着朱真骑马去东营,监督军饷发放,安排青军练兵事宜。
因近三个月青军士兵都没有拿过军饷,所以众人皆是士气低沉,精神萎靡。
朱真便招来杨致,和他商量各卫、所、百户、负责练兵,一个月后考核,优秀者奖励,不合格者罚。
杨致也说青军近期缺乏训练,状态疲沓,若遇大战必然难以取急需锤炼,便命人去召集卫长、百户长来商议练兵计划,拟定考核内容。
接下来朱真和胡婴也每日泡在军营,和那些士兵们一起练习骑、射、近博、拳法,
每日热热闹闹,说说笑笑也过得十分充实快乐,眼看着这青军几万大军渐渐走上了正轨,朱真和胡婴心内觉得十分宽慰。
凌尘子回到云梦乡之后,反复思考着黄裳仙人对他说的那几句话,次日便开始在古神山到处寻找适合封印朊的地方。
也许是天意造化,不过三日凌尘子便在古神山鹞子冲南麓一个地形陡峭人迹罕至的山坡找到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算是非常符合黄裳所说的封印之地了,偏僻安静,不易被人察觉,又位于山坡南麓阳气极盛。
而且这山洞干燥、悠长一路向下,内室宽敞,可以很好地安置九龙台。
凌尘子里里外外将洞穴看了几遍,想起黄大仙说的那句:“你只管选好封印之地,做好一切准备,机缘一道,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他默默地拿来了工具,开始在洞穴墙壁上錾起镇魔降妖符文与符咒。
不知不觉两个月转眼过去,一日凌尘子刚踏入云梦乡,便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吱吱吱”叫着跳进了他的怀里。
凌尘子低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松鼠一坨,将脸埋在他怀里,一只爪子指着身后惊恐地叫着。
凌尘子抬眼向着一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羽毛乌黑发亮,圆眼睛又黑又亮,尖尖的小嘴鲜红的燕子,向着自己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