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直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林涧的小队已经是联邦折损率最低的队伍了,但还是避免不了伤亡。神眷者也只是得到神明眷顾的人,不是神。“和你没有关系,不用自责。”林涧说。斐愧疚地低下头,两手交握,手指纠结在一起,眼底浮起一层水色。美人垂泪,美不胜收。林涧礼貌性地等候在一旁,见他寻找手帕擦眼泪,把自己前襟里的方巾递了上去。斐接过方巾,握在手里,柔弱地道谢:“谢谢您,您真是一个绅士。”收获好人卡一张,林涧眨眨眼,彬彬有礼地问:“如果我现在邀请你加入翡,你会同意吗?”斐难过地抹了把眼角:“那我只能第三十二次拒绝您了,我还是觉得活着最重要,您不是要去忙吗,快去吧,我没事的,让我一个人哭会儿就好。”“再见,”林涧颔首,“期待和您的第三十三次见面。”斐:“……”他盯着林涧的背影走远,喃喃:“我靠啊,要这么执着吗?但凡你是馋我的脸而不是我的异能,我都……”“嗯?”谢岫白从转角走过来,把一方染了酒液的手帕递还给他,“您说什么呢?”“在考虑给你死去的爹戴绿帽呢,我的傻儿子,乖,别来打扰小妈红杏出墙。”蓝眼美人没有接手帕,见他走近,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给我干嘛,脏了就扔了啊。”谢岫白手伸在他面前,“碧波星空运的丝绸,着名画家量身设计,大师亲手刺绣,六位数一块。”“花的是你爹留给我的遗产,我不心疼。”斐微笑,“别这种表情看我,我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美丽优雅且腰缠万贯的寡夫。”谢岫白瞥到他手里拿的方巾,熟悉的纹路让他皱起眉:“谁给你的。”斐双手合十,交握在胸前,无限憧憬:“我未来的出轨对象。”“鬼扯,”谢岫白说,“小妈,想不想让你继承的遗产里多出一笔六位数的巨款。”斐:“如果你要买的不是我手里这块方巾,我愿意。”“你六位数没了。”谢岫白无情道。斐彬彬有礼地表示他并不稀罕。毕竟腰缠万贯。第7章 林涧到休息室接了修,直接离开了林家庄园。想起化妆师的嘱咐,他半路停下来,临时买了瓶卸妆油。小翠把精致的小瓶子揣在兜里,高高兴兴地跟着队长回了家。林涧以为,他和他母亲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有些事,他显然还是高兴太早。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涧正准备带上赖在客房里不起床的小翠同学,回军部继续准备下周的任务,终端上忽然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指挥中心。[已收到您的身体检查报告和病假申请,经指挥中心检测,申请通过。即日起,您的岗位调动为德里森军事学院三年级教官,为期半年。半年后,您可再次向指挥中心递交身体检查报告,指挥中心会为您办理回归原职的手续。]他什么时候递交的病假申请?林涧一条消息发过去,指挥中心很快回复过来。申请记录申请时间:联邦历年103年。5月16日,11.30.pm。申请人:林誉林涧一个电话给他爹打了过去,足足半分钟才接通。他问:“父亲,你昨晚提交了我的病假申请吗?”小孩哭闹的声音和林誉无奈劝哄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不闹了啊,哥哥找爸爸有事,你先乖一点……”过了好一会儿,林誉才把小儿子安抚好,走到安静的地方。“对,你妈已经跟我说了,体检报告我也看了,你现在有伤在身,不适合上战场,去了也是拖累别人,还要让别人照顾你,老实在首都星呆半年,等你的身体完全养好了再去。”林涧:“我说了不用。”“你母亲也是担心你,你那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别仗着年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你也懂事一点,别老让我们操心。”“可是……”“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拿掉,拿掉!”小孩特有的尖利音调,哭的喘不上来气,“爸爸,我要爸爸!”林誉忙去安慰他,“好好好,爸爸来了爸爸来了。”林涧安静下来。他在终端上简单操纵了几下,猝然抬眼:“你关了我的申请通道?”林誉的军衔比他高,虽然两人不在一个部门任职,但林誉的职位囊括了特战部门。他有权限把林涧从前线调走,自然也有权力让他不能自己申请调回原职。林誉心不在焉:“对,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半年后就自动开了。”“我……”“好了,家庭医生过来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你弟弟刚刚才睡醒,我要带他去打针,你那边就这样吧,在首都星先呆着,等过段时间,你母亲开巡回艺术展的时候,如果你恢复的好的话,再考虑让你回去。”林誉声音变得遥远模糊,似乎是把终端拿开了,“好了好了别闹了,跟你哥说个事,灿灿乖啊,打了针就好了,别动……”林涧闭上眼。足足过了半晌,他吐出一口气,一言不发,挂断了通讯。客厅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灯笼罩着沙发边的小木桌。林涧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小木桌上,造型简洁的小闹钟时针缓慢走到了七。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人造太阳徐徐升起,大片阳光洒满客厅。修顶着毛巾从客卧探出头:“老大,你家客卧里好像没有洗发水,我可以借一下你的吗?”褐发医生做贼心虚,昨晚没回来,小翠同学独自占了一张床,在老大家两米宽的大床上幸福地打滚,一觉睡到了天亮。林涧睁开眼:“过来一下。”修不明所以,顶着雪白的大毛巾乖乖走到他面前。“想不想骂我?”林涧问。修:“????啊?”起猛了,老大居然问他想不想骂他。“我天天强迫你们超负荷训练,人没累死就往死里练,你们不是一直在背后骂我冷血无情吗?给你个机会,当面骂。”林涧说。修瞳孔地震:“啊???!!!”怕修找不准方向,林涧贴心地提示:“我听说有些人骂人的时候很喜欢带亲属,你喜欢吗?”小翠同学委屈:“我不是我没有,我不骂人,就算骂也骂的可文明了,都是直击傻逼本体从不带妈的。”那是真文明。林涧:“没让你带我母亲。”“……也不带爹。”修坐到沙发边,“老大你怎么啦?没睡好吗?”林涧顿了顿:“嗯。”“为什么呀?是做噩梦了吗?”修睁大眼,大惊小怪,“哇哦,你居然也会做噩梦,我们一直以为你连春梦都不会做!”“……”林涧说,“沐浴露在我房间里,自己去拿。”“哦哦。”修乖乖站起身。走出去几步,他忽然回过头。晨光里,男生站在客厅和走廊相接的地方,大眼睛干干净净,弯弯的像是月牙。“老大,不管做什么梦,其实都只是个梦啦,虽然你一到训练场就跟个没有感情的渣男一样,但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老大,爱你哟,么么哒!”他顶着毛巾比了个心,说完立刻转身,脚底抹油,一溜烟就窜进了林涧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生怕晚一步就被林涧从窗户里丢出去。“……”林涧无奈提醒,“那是我房间,我房间浴室里开的是冰水。”然而已经晚了。两秒后,一声尖叫隔门传来。小翠同学肺活量出色,“嗷!”一嗓子,直接喊亮了十层楼的声控灯。骂声若干。另一边,德里森军事学院。“同学,你确定要递交提前毕业申请书吗?”政教处老师再三重复。“我确定,老师。”前来递交提前毕业申请书的男生长了一张标准的校草脸,瑞凤眼略显邪气,但举止有礼,全程带着浅浅的笑容,一看教养就很好,实在让老师生不起生气的念头。但他的做法又实在太过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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