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翎无暇再顾及什么胸不胸的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半空中缠斗的人身上,目光触及谢岫白对面那漂亮少年的脸,瞳孔紧缩。那落迦。……真的来了。和他在屠杀翠鸟星的录像带里小女孩的外貌截然不同,竟然用了自己本来的面貌,面容俊俏精致,如同未成年的少年。不仅是容貌,那落迦在短暂的交手里负了伤,看上去有几分狼狈,半点不复当初恶劣询问别人先杀谁的从容自若。钢铁导电,他没法像是从前那样动用异能铺天盖地地袭击谢岫白,只能把异能压缩成了一把长刀,不断逼近谢岫白。葵翎深吸口气,“林队,夜长梦多,不如我们一起……”她瞥眼去看林涧,目光触及他的脸,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余光瞥见一抹雪白的刀影,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去。那落迦浑身浴血,衣服绽开,体表遍布大大小小的口子,一只手手臂血肉模糊,被烤熟了一样,伤口边缘满是焦黑,侧脸和几缕头发都焦了一片,他又是眉目精致天使般的乖巧长相,要不是那双猩红如血的瞳眸,这会儿不知道看着狼狈可怜。他竟然舍弃了和他战斗了半天的谢岫白,不惜一切代价袭击她。扑面而来的杀机。“林队……”葵翎双手被束缚,含恨咬紧牙关,但也只能赶紧后退两步,站到林涧的身后去。然而……葵翎刚走一步,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五指苍白冰凉的吓人。隔着衣服,似乎都有股寒气渗透进体内。葵翎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一秒,肩上的手移开,下移贴在她的后背上,毫不留情地一推刀影没入胸口。葵翎猝然睁大眼,瞳孔里还倒映着那落迦逼近的脸,正对着她的那双眼里满是刻骨的怨毒恨意。与此同时,无孔不入的黑雾纠缠上那落迦的身体,无形的元素化为有形的利刃,狠狠洞穿了那落迦的心脏。暗元素腐蚀效果惊人,短短几秒,就把那落迦的胸口硬生生侵蚀出了一个洞,边缘惨白,缭绕着黑雾,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那落迦脸色惨白,瞳孔放大,握着刀柄的手再也收不拢,往前扑去。被他一砸,葵翎也支持不住,胸口的刀又深入了几寸,她闷哼一声,跟着倒在地上,嘴角鲜血滑落,很快把下巴和胸口染的一片狼藉。葵翎艰难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队友:“林涧……你做什么?”林涧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垂落的眸子平静得比死水还要不起波澜。“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葵翎死死看着他,唇边大口鲜血滑落,胸口的剧痛让她喘口气都艰难,“什、么……”林涧平静地重复:“对于我的仇人,如果通过正规途径不能置他于死地,那我就一定会不择手段,让他‘意外死亡’,我刚刚才说过的。”“你以前想过会有今天吗?葵翎。”林涧伸手揭下她的面具,“或者……我该叫你零日。”竟然睡着了……(/ ^ ? )ps:有番外哒,已经写完一个了,小林成长日记,其他的还没想好,宝子们有什么想看的吗?第93章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白沙星的昼夜几乎没有过渡,从烈日高照到明月当空,中间的间隔极快,没有了太阳,四周温度飞速降下去。葵翎莫名其妙挨了一刀,还是被身后的同伴推上去的,听了这话,只觉得匪夷所思。“你说什么?”那落迦仓促之下出手,这一刀从前胸破开,刀口狰狞,奈何没能对准心脏,alpha身体素质强悍,葵翎这会儿还能说得出话来。她艰难理解着林涧话里的意思,还有点不敢置信。“你把我当零日了?你在胡说什么,有什么证据……不是,你真的是抑郁症而不是失心疯了吗?”“我要是有证据,你还能在这吗?让你上军事法庭都是我仁慈过度了,”林涧语气毫无起伏,谈论天气一样,“你们这种畜生,应该被千刀万剐。”葵翎眼睛盯着林涧:“你也得先证明我是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这样做,就是因为我没有证据啊。”林涧轻飘飘地补充,“所以只能兵行险招。”葵翎气得要死:“没证据你就这么干,你就不怕我是无辜的?”林涧蹲在她面前,很有耐心地说:“这次行动其实已经有结果了,如果你死了,那你不可能是无辜的,如果你没死,也不能说明你是清白的。”葵翎胸口痛的要命,出气多进气少,强撑着骂他:“你这是什么歪理?说的是人话吗?”“好吧,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林涧想了想,不甚诚心地随便扯了一个,“直觉?”葵翎:“……你是女人吗?有个屁的直觉!”“好吧,下一个理由……你长的和零日一样高?”林涧随口道。葵翎讥讽:“怎么,你嫉妒?”林涧眼底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不至于,但你长的和零日一样高,还和他一样有异能,偏偏……零日从来没有暴露过异能。”葵翎:“对不起,我不知道参军之前还得锯个腿,和他一样高还有异能就是死罪?”林涧说:“两次情报泄露的任务,你都参与其中。”葵翎受不了了,“你的怀疑范围能再大一点吗?这样就不止情报部门的人需要自杀以证清白了。”她身上的伤还远不到致命伤的地步,不过,她要是再听林涧说两句话,她还得再吐几口血。林涧笑了下,没纠结,继续道:“你喜欢长相漂亮的男生。”葵翎不耐烦:“这又怎么了?”林涧道:“是我不够漂亮,还是谢岫白不够好看,你从来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葵翎提了下唇角,“我不搞有夫之夫,不行吗?”“哈哈哈哈哈哈……”倒在地上的那落迦突然大笑起来。他半张脸都是泥土,脑袋还被谢岫白踩在脚下,从胸往下失去了知觉和支配的能力,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两个眼珠子,和嘴巴。“你装什么呢?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在又假装什么呢?有意思吗?”谢岫白一直踩着他也不舒服,干脆收腿蹲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脸:“没到你说话的环节,安静点。”那落迦刚才头被他踩在脚下,一肚子满是邪火,嘴一张就恶狠狠咬下去。那口白牙森然锋利,不比他拿来砍进葵翎胸口的那把刀和缓多少。谢岫白反应迅速,一把捏住他的脸,硬生生把他牙关捏开,垂眸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狗吗?居然还咬人。”那落迦毫不掩饰自己偏执病态的眼神,被迫张大嘴也没阻止他发疯,眼神阴郁地盯着面前的人,阴森森咧了咧唇。一旁毫无动静的地面突然被顶起,几块生锈的钢铁碎片悄无声息顶破土壤,朝谢岫白刺去。还没等碰到人,就被腐蚀成了一团烂泥。谢岫白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土里埋了这么多年的都能控制吗?”那落迦愤怒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含糊地发出几声怒吼。谢岫白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短暂激烈的交手让他出了点汗,薄薄一层,打湿了发梢,黏成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他很是乖巧地向林涧邀功:“队长,我把人控制住了,要让他说话吗?不想听的话我就让他彻底闭嘴。”林涧道:“没事,让他说。”谢岫白松开手,随手在他衣服上把不小心沾到的口水擦干净,垂眸睨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抽手退到一边。看似松懈,实则随时注意着他的动向,不让他靠近林涧。那落迦得了自由,也懒得管他。在场四个人,但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在一个人身上,别扭地扭着脖子也要去看葵翎,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他笑着喘息,“你还不明白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死了,那你不可能是无辜的,如果你没死,也不能说明你是清白的。”那落迦一字一顿地重复林涧说的话,眼神里满是扭曲的快意。“他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亲自动手杀你,如果你死在这里,那你只会有一个死法被我杀死,”那落迦盯着她,那落迦笑容扭曲,充斥着神经质的味道,“但我杀你,得我来才行啊。”葵翎一愣。那落迦歪着头看她,血红色的瞳眸诡异莫名,毫不掩饰地散发着恶意,“他通缉你的时候,用的就是你的照片啊,如果你不是零日,你觉得我会来吗?”葵翎转头看向林涧:“你不会连这种挑拨离间的话都信吧?”“挑拨?”那落迦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放松地被谢岫白控制住,精致面容紧贴着满是泥土灰尘的地面,侧脸脏兮兮一片,“零日,怀疑你的可不是我,是他啊。”他朝林涧看了一眼,眼珠像鲜血浸染的玻璃球一样,恶意昭然若揭。葵翎也不大想搭理他,基本没朝他那边看过,似乎觉得很荒谬,“林涧,就因为……你前面说的那些,你就怀疑我?”“当然不是,”林涧道,“我随口说说而已,这些事情构不成怀疑,你的反应也没超出我的预料,包括你最后那个问题。”“如果我继续问你,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是单身……”谢岫白咳了一声,俊美面容带着笑,懒洋洋纠正他:“胡说,你三年前就不是了。”林涧看了他一眼,换回一个混不吝的笑容。他平静地继续说:“在葵队的眼里,我还是单身,葵队大概要说,是因为我实力太强,不想做下面那个,所以才没有来招惹我,对吧?”葵翎:“我本来就……”“但你追求过另一个神眷者,”林涧说,“这你又要怎么解释呢?那位不如我强?还是他的长相更符合你的胃口?”葵翎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抽搐了一下,烦躁道:“怀疑开始,罪名成立,在林队心里我是有罪的,那我做什么你都觉得可疑,按照这种心态,你可以找出我无数个‘破绽’,作为我是零日的证据,然后把我的解释当做狡辩。”她声音冷淡下来,“我想我没必要继续配合你的审问,我会把这件事报告给少将阁下,有什么想说的,你大可以告诉军事法庭,我一定会……”“我是四个月前开始怀疑你的。”葵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