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从玻璃窗上洒了进来。
江梦凝掀起眼皮,被刺目的光线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伸手挡了挡,好半晌才适应。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中了,很显然,自己睡过了头。
没有号角声喊她起床,就是不习惯啊!
楼下已经有了说话的声音。
江爸爸跟江棉又在斗嘴。
这两人,真的是冤家。
街道外叫卖声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江梦凝起床,推开窗户。
昨晚下了雨,雨打槐花香,原本开得茂盛的槐花,掉落了一地。
好在还有坚挺的,依旧挂在树枝上。
她撑了个懒腰,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闻着清新的空气,觉得好舒服。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咯。”
今天她要出去办事,就得将自己收拾利索点。
洗漱好,换了件鹅黄色的裙子。
纯色的裙子,没有过多的装饰,胜在剪裁版型非常好,穿上既显肤白,又很修身。
再画个清新淡雅的妆容,涂上一层薄薄的口红,戴上一副珍珠耳钉,站在镜子前转一圈,非常满意现在的自己。
到了楼下,各自在忙活的家人们立马就注意到她了。
江爸爸坐在门边修理他的那个破板车,手上全是油渍。
见到女儿,非常夸张的“哇”了一声。
“哇,凝凝好漂亮啊!不愧是我女儿,长得就跟仙女似的。”
他也不急着修理板车了,起身到了女儿身边,脸上堆着笑。
“怎么不多睡会?时间还早呢。”
江梦凝尴尬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叫时间还早?
“不睡了,我等会还要出去。”
“哦,那去吃饭,你妈把早饭都温在锅里的,就等着你吃,你随时起来都有热饭吃的。”
说着江妈妈已经把早饭端出来了。
“早上有豆浆茶叶蛋,还有豆沙馅的包子,都热乎着,快过来吃。”
江梦凝坐到桌前,喝了口豆浆,准备吃茶叶蛋,江爸爸动作倒是快,已经将蛋剥好递过来了。
并且他知道她有洁癖,递过来的时候上面还留着一点蛋壳,自己手指绝对不会触碰到蛋壳以外的地方。
江梦凝有些尴尬的接过:“谢谢爸!”
“你客气什么,给你剥蛋不是应该的嘛!还要吗。我再剥一个。”
“不用不用,够了。”
“好,咱们慢慢吃,不着急。”
江棉跑过来,坐在姐姐身边,手撑着脸,一眨不眨的看着姐姐。
“姐,你喜欢黄金吗?我看到那边铺子有卖黄金的,里面款式好好看,等我赚了钱,我给你买一套行不。”
这小子,倒是会给人画大饼。
江爸爸没好气:“等你赚到钱再说,现在分文没有,别想骗我女儿。”
“哼,我肯定能给姐姐买套黄金的,姐姐带上一定好看。”
这话倒是击中了江爸爸的软肋,谁说他女儿好看,他就跟谁好。
江梦凝被爱意包围,有些心虚。
她想起昨晚梦到的原主。
原本,应该是原主享受这些爱的,如今,倒成了她一个陌生人。
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他们肯定会难过吧!
她都有些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
江梦凝没滋没味的吃了鸡蛋喝了豆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爸,你们以后不要去捡垃圾了,那个也卖不了多少钱。”
江爸爸有些尴尬。
他现在只能靠卖垃圾赚点生活费,至于做生意,又有点不敢。
虽说现在开放了,可又没完全开放。
他怕自己再做生意上面的人再来打击一次,这个家就完蛋了。
没准还会影响到在部队里任职的霍谨言的地位。
其实,要是没有这些顾虑,他去干走私都行。
只要能赚钱,就往死里赚。
“我知道,捡垃圾是有些丢人,那我以后不去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可做。”
江梦凝知道他误会了,解释。
“爸,我不是嫌丢人,只是觉得,捡垃圾真的赚不了太多的钱,我们现在急需用钱,急需启动资金,就必须在短时间内,获得一笔巨款。”
“我的意思是,你们等会没事了,就去附近的厂子看看,看看他们有没有残次品剩下来的东西,只要是低价出售的,我们都要。”
“比如鞋子、衣服、皮包,反正是可以摆地摊赚钱的,都行。”
这个时代,做生意的人其实不多的,绝大部分的人还存在固有的思想,觉得做生意低人一等,不敢抛头露面让人瞧见,怕被人说。
反倒是这样,就能撑死胆大的。
八十年代,最赚钱的无非就是下海经商、地摊、房地产、卖木材、做家具、搞档口这些。
其中,适合低成本发家的,就是摆地摊。
现在摆地摊很赚钱的,真的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巨款。
江梦凝想的是,先把做生意的启动资金弄到手,到时候再想想做什么。
家里这么多人,总不能天天靠着捡破烂生活。
江爸爸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们若是搞生意了,会不会影响到谨言啊!”
“不会,以后,都不会再有那十年,爸你别担心,听我的就对了,等你们把地点考察好,到时候带我去看看。”
听女儿这么一说,江爸爸瞬间就有信心。
“好,我都听女儿的,等会我们就出去看看。”
“嗯。”
——
江梦凝按照之前白夫人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她干女儿的住处。
当她站在小洋楼面前时,都得感叹一句。
果然是大户人家啊!
住的房子也太奢侈了。
在这种年代,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家里肯定有过硬的关系。
按响了门铃,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江梦凝自报家门后,那人带她进了小洋楼。
“你又要去找那个贱人是不是,肖良平,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你对得起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吗?”
还没走进主屋,里面就传来女人怒骂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打砸瓷器的声音。
不多会,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愤怒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