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程素兰说的声音很小,程萌却听的真切。
虽然程素兰没说什么,但语气里却透着自己出卖姑父,让他无辜受牵连的责怪。
这一刻,程萌刚刚还有些纠结的想法,瞬间便消失了。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程素兰,声音沙哑但却坚定的道,“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药也是他给我的,房间也是他帮我开的,就连房间里的摄像头,也是他放的!”
程素兰立刻警惕的看向守在门口的警察,“你胡说什么?你姑父怎么可能……”
“他强bao了我!而且不止一次!”
“怎么可能?你姑父强……”正要替萧振强辩解的程素兰,突然便怔在了那里,脸色也在下一秒,刷的一下变的煞白,“你……你说什么?”
看到程素兰惊恐的目光,程萌的唇角暗暗的勾了下,下一秒,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
程素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一般震惊,惊悚,甚至是恐惧。
“你……再说一遍!”她双眼冒血的看着程萌,声音颤抖的几近扭曲。
程萌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虽然她是在演戏,可内心里的委屈却是实打实的。
她痛恨所有人,包括程素兰!
她虽然疼她爱他,可却始终站在萧振强的那边,她很清楚,即便让程素兰知道这件事,她依然不会帮自己。
可她还是要说,她要让程素兰和萧振强之间有隔阂,更要让他们之间那看似完美的婚姻破裂,他要让程素兰成为萧振强心里的苍蝇,不停的嗡嗡响,不停的传播病菌,他却无可奈何。
她要恶心死他们,她要让他们这辈子……生不如死!
程萌缓缓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向程素兰。
“还记得那次我出差吗?”她声音哽咽,语气压抑,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艰难的道,“其实是他把我关在了宾馆里……”
“什么?”
“从那天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上班的每一天中午,他都会在楼下等我,然后把我带到酒店里……”
“回家的每一天晚上,他总会趁您睡着了之后……”
“别说了!”程素兰突然吼了出来。
程萌看着她,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就是个恶魔!他就像个禽兽一样,每天侵占着我!每一次我都生不如死!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程素兰嘶吼着看向程萌,责怪和怨恨交杂在一起,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程萌也跟着吼了起来,“我跟你暗示过,也求助过,可每一次,你都站在他那边,所有的事情,你都认为是他对!你的举动让我觉得,这一切你都是知道,更让我觉得,他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是你的主意!”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到程萌的脸上,她的话突然便停了下来。
程素兰震惊的看着自己红了的掌心,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裂了般疼了起来。
“萌萌……”她抬头看向程萌,五个鲜红的指印在她的脸上异常醒目,“对不起,姑姑……”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程素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程萌苦涩的笑了笑,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掉。
“像这样的礼物,萧振强给过我无数个!只要我一不听话,他便会拳打脚踢,脸上,身上,随便哪儿……”
“从第一次开始,他便像头野兽一般,为了活下来,我只能忍!”
“我以为只要听话,一切就可以结束。我以为,只要去了萧氏,找萧景琛做靠山,他就会饶了我,可我没想到……他更是变本加厉。”
“为了逃离他的魔爪,我设局想要爬上萧景琛的床,结果被他发现,我差点儿死在他的床上!”
“后来,他说要帮我得到萧景琛,他给了我一包药,帮我开了房,还在房间里放了摄像头……”
“结果,呵……”程萌自嘲的笑了,“他不但出卖了我,还报警把我抓了起来,不但如此,他还威胁我。如果把那些事说出来,他就杀了我!”
“什么?”程素兰震惊。
程萌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程素兰。
“姑姑,我现在已经不怕死了,我只是担心你……”她握住程素兰的手,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万一他因为我而迁怒你怎么办?万一他要伤害你怎么办?万一……”
“他敢!”程素兰的眼睛突然冒起一层暴戾的狠色。
“姑姑,你跟他离婚吧!他太可怕了!”程萌担心的看着程素兰,“离开他,离的远远的,不要被他伤害,好不好?”
“他花心没什么,外面养别的女人也没什么,我只怕……只怕哪一天,他起了杀心……”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虽然有萧氏做背景,但我也不怕他!”程素兰抹了一把眼泪,目光复杂的看着程萌,“只是你……”她眼眶再次湿了起来,“是姑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程素兰紧紧的把程萌抱在怀里,瞬间哭成了泪人。
之前的愤怒和现在的悲伤交织在一起,程素兰已经不知道该恨眼前这个至亲之人,还是心疼她,可怜她了。
程萌不到十岁便来到家里,整整九年的时间,程素兰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却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今天这样。
“萌萌不怪姑姑。”程萌轻轻的拍着程素兰的背,安慰着她,“萌萌知道,姑姑是爱萌萌的,只是萌萌恐怕再也报答不了姑姑的养育之恩了,如果有来世,萌萌一定……”
“不许胡说!”程素兰松开她,“姑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萧景琛不行,萧振强更不行!”
“姑姑……”
“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更会想办法,还你公道!”程素兰脸色坚定
“姑姑,你不要为了我得罪他们,不值得!”程萌委屈的掉了两行眼泪,声音再次哽咽,“我已经这样了,死不足惜。只是我死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