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好久不见。”
“师父~好久不见。”
苏落灵模样的小娃娃,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阮青鸾微微合眸,心中的怒气,翻涌成海。
这根本就不是苏落灵,当初那个秘法当真是让她魂飞魄散了的。
而这个娃娃不过是白鸩羽盗走了苏落灵的尸体,用她的人皮做了这个人皮布娃娃,将尸体上残留的所有的怨气和执念全部封印在这个娃娃里。
痛苦,怨恨,执念,伴随着尸气,催生出这样的一个无知无觉宛如机器人偶一般的怨灵。
“白鸩羽,你竟然当她是你伙伴?为何连她死后都不肯放过她?”
这个娃娃没有半分思维,也感觉不到半分美好,永远都是被痛苦所包围着。
白鸩羽诧异地问道:“你不喜欢吗?苏落灵之死,你原本有些难受,不是吗?你看,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呀,你难道不高兴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阮青鸾手下雷电闪烁,不愿再与他多废话。
“你要是死了,我恐怕会多高兴两分。”她双手掐诀,手中雷电瞬间爆开,粗壮的雷弧如同巨蟒一般,相互缠绕蜿蜒,将整片空间都屏蔽在一个雷弧屏障之中。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白鸩羽叹了口气:“青鸾,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钱,你不是喜欢钱吗?我都给你好不好?你跟我走,别再为这些凡人琐事操心了,你我才是同一类人。”
“不是自己赚的钱,我没兴趣,你的钱,想来来路也不会有多正,莫脏了我的修行之路。”阮青鸾手往下一压,轰的一声爆破雷声响彻天际。
外界景区外的游客们都惊了一下,纷纷望向深山之中。
“什么声音?”
“好像是打雷?”
“不是,那个声音像什么爆炸了,这晴空万里的,哪里来的雷?”
游客们议论纷纷,但混乱没超过5分钟,景区的工作人员立刻从喇叭通知游客们暂时离场。
“由于新开发区的施工现场出现了意外,还请各位游客先暂时离开,今日的门票会双倍退款赔偿。”
在外界的淮阳子愣了一下,问卫晋丞道:“你把里面的事情告诉警方了?”
响声来自何处他们心里都清楚,绝对不可能说是什么施工现场出现了意外。
但是景区这样通报,确实能快速地安抚游客,可双倍赔偿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若非官方出面,怎么会……
“真不是我,我答应了阮小姐保密的。”卫晋丞解释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走漏风声,这件事情他可一直瞒得死死的。
正在两人说话时,一辆车停在他们身后,贺京墨从车上下来,秦舟跟在他身后说:“整个景区的游客正在疏散,10分钟以内便能保证空无一人。”
贺京墨点头:“不许任何人进去给她添乱,把园区守住了。”
“明白。”
卫晋丞看见贺京墨,心中滋味难明,他不会有几分不自在地问道:“她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
不是说好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原本他还以为,这会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一个连贺京墨都不知道的秘密。
贺京墨讥讽地冷笑一声:“我与她夫妻一体,她自然不会瞒我。”
卫晋丞神情黯然地侧过头去。
而贺京墨唇角则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阮青鸾从头到尾压根什么都没跟他说!
这一切不过是他从阮青鸾平日行为举止的蛛丝马迹推测的!
他推测阮青鸾恐怕有大事瞒着他,而且那日阮青鸾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去淮阳观待了半个下午,要把他们撵出梦境似乎要追问她师父一些问题。
再加上贺京墨从安安嘴里套出来的话,他便有所推测了。
后面他派人去查探淮阳观的动向,发现了那些小弟子们最近活动的辐射范围更加广阔,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直到今日阮青鸾出门,查看淮阳观弟子新活动的人向贺京墨上报情况,说那些弟子全部撤离出了某一片区域。
贺京墨便清楚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自然不能告诉卫晋丞,自家老婆有事儿告诉了卫晋丞,自己却丝毫不知,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头上有点绿。
要是卫晋丞这个心思不单纯的人知道了,指不定还要多么嚣张得意呢。
贺京墨半靠在车上,冷肃的目光盯着丛林深处,他绝对不会在卫晋丞面前露出半分破绽,给他半点机会。
秦舟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爆炸声,有些担忧地问道:“贺总,真的不报警,不派人进去看情况吗?”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贺京墨语气笃定道,“她让所有的人撤离,自有她的道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给她添麻烦。”
秦舟面露难色:“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夫人是发现对方极难对付,不想造成多余的人命损失,才决定独自面对危险的呢。”
贺京墨侧过头冷冷地瞥了一眼秦舟:“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他摩擦手腕上的手链的动作频率越发高,表明出了他的内心,并不像他面上一样冷静。
他相信阮青鸾,却也忍不住担心阮青鸾。
丛林深处的湖泊边上。
原本生机盎然的草地和灌木林全部消失了。
入目之处,遍地焦黑。
那小木屋也不复存在,所有的娃娃都在刚才的战斗当中被天雷或幽冥火烧毁。
白鸩羽手里拿着长刀,跪在地上,用长刀杵地,保持着自己身子不倒下去。
幽蓝色的火焰汇聚成一条长鞭,缠绕在他身旁,他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带着焦黑的痕迹,在没有平日的悠然姿态。
阮青鸾则手臂处被划伤,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滴,但她目光冷凝,威势不减,手微微的举过头顶,半空中雷云滚动,厚重的云层之中,雷蛇翻涌不休。
白鸩羽闷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神情迷醉地看着阮青鸾:“同为半神,你果然,比我强大得多,拥有正神血统,终究还是不同……可惜了,他们两个不肯给我神血……”
“我一身修为,都是自己苦修而的,并未走过以血养魂的歪道。”阮青鸾声音极尽冷漠,“你凭什么与我相提并论?”
她手往下一挥,漫天雷光绞在一起,直直地劈向了白鸩羽。
白鸩羽看着漫天的雷光,轻笑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刀,灭掉了幽冥火。
他抱着那根被他反复抚摸,已经变得光滑无比的木棍,闭上了眼睛。
“死在你手里,也是很不错的结局。”
“轰!”整片土地都伴随着这最后强力一击震动了起来。
大地微微震动,贺京墨绷紧了身子,抓紧了手链上的宫灯吊坠。
不多时,眼前的丛林小路上,传来了异动的声音。
淮阳子握紧了手里的拂尘,卫晋丞手摸到自己的枪套上。
而贺京墨,则直接越过他们两人大步踏上了小路。
卫晋下意识喊道:“小心,不确定出来的是谁。”
贺京墨回头,冷淡的表情带着几分矜持的得意:“我妻子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
卫晋丞怔然,看着贺京墨独自一人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