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之所以能够如此笃定此地乃是琼州府临高县附近,那是因为他的原身便是跑船的水手。
原来,原身出自闵地一卫所之家,还继承了祖上的百户之位,但众所周知,明末时期的卫所早已名存实亡了,他这百户也就那样,仅仅是个百户而已,所管辖的卫所兵卒逃的逃,死的死,早就所剩无几。
后因海寇袭扰闵地,他与一些卫所士卒不得不一起加入了各海商之中以求庇佑,在这之后,郑家崛起,他等所在的海商又迫于郑家势力只能和荷兰人做生意,然而机缘巧合下,他等却被荷兰人所掳,如此这才有了不久前的一幕。
也对,明末清初时期,海商大多都是海寇,但海寇并不一定是海商,两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至少加入海商船队,还是有一定自由的。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原身虽是官身,但同样也是一名合格的水手,多少知道一些这浙闵广粤之地的海况,再加上船上还有到过雷州与琼州的水手,自然很快就判断出他们所在之地。
“秦大哥!怎么办?”
“是呀!百户大人!怎么办呀?鞑子水师.....”
“慌什么!吾等有福船三艏,对方却只有沙船一艏、赶缯船一艏,且观其模样,船型较小,想必船上火炮不会太多,而吾等虽只有九门大炮、火铳不过五十于杆,但火药与弹丸充足、又有青壮数百、刀剑弓弩齐全,无需过分担心!”
“何况!据我所知,这广粤沿海,鞑子水师并不强,吾等先装成商船,再将荷兰人的旗号升起来试试看!”
“百户所言甚是,吾等可趁机靠近,夺下这两首鞑子战船.....”
“张胡子,你闭嘴!那鞑子虽只有两艏船,但却是战船,吾等之船皆乃福船,虽船型较大,可......”
“够了!都不要再争了!吾自有打算!”
秦明把手一摆,立刻止住了身后之人的争论,他手持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迎面而来的两艏鞑子战舰。
片刻后,他对着身后一人道:“张奔,立刻让人升起荷兰人的旗帜”
“是!秦大哥!”张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发信号了。
“杨四,传令下去,除操船水手外,其余人拿上武器,皆都躲入船舱之中,随机应变!”
秦明转身又对着身后一人叮嘱了一句后,便朝着船舱走去。
众人闻言,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依照秦明之言,各司其职去了。
.........
再说此刻,迎面而来的鞑子水师当中,其中一首舰船的甲板上,此刻正站着一名清军绿营把总。
这把总一脸的焦虑,甚至神情之中带着丝丝忧色。
“报!启禀把总大人,前方发现三艏舰船!”瞭望台上,一水手立刻大声禀报道。
“什么?莫非是海寇?”这绿营把总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要知道,他等其实是廉州水师麾下的舰船,然昨日刚一出海,就突遇龙门岛海寇袭击,十三首舰船当场损失四艏,其余舰船不得不四散奔逃。
如今,他等早已偏航,自然生怕遇到追击的海寇舰船。
没错!
此时的广粤沿海,海寇多如牛毛。
自隆武时期起,就频频袭扰清军所占据的各港口,甚至一度还占据了上风,打的鞑子水师苦不堪言。
尤其是以上川岛、下川岛的陈上川与龙门岛附近的杨二(杨彦迪),实力最为强大。
除此之外,新宁文村抗清基地被毁之后,败走安南的南明将领邓耀、陈奇策等人也在积极组织力量,准备反攻清军所占据的广粤之地。、
“快!调转方向!”绿营水师把总想到这,立马就下达了逃离的命令。
然而就在此时,瞭望台的水手再次汇报道:“把总大人,似乎不是海寇,是商船!所打旗号.....从未见过?”
一听瞭望台水手如此一说,那绿营水师把总急忙也登上了瞭望台,他接过那水手手中的千里镜看向了前方海域。
片刻后,他长松了口气。
“不是海寇,是荷夷的商船!莫非是前往壕镜的?只是为何是福船船型呢?”
这绿营水师把总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原因自然很简单,不管是海寇还是荷兰人的商船,他等都惹不起。
毕竟鞑子水师在广粤之地的实力实在太过弱小了。
更何况,昨日一战,两艏舰船受损虽不严重,但火药消耗殆尽,人员也损失了十数人,如今只余六十多人,还有七八个带伤的,就这点人,也就勉强能够操纵舰船,如何敢招惹前方三艏舰船。
然而,鞑子水师舰船不掉头不要紧,他等这一掉头,秦明得到汇报之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当即下令靠上去!
虽然他并不清楚鞑子水师舰船为何要逃,可直觉告诉他,追上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果然,他们三艏舰船这一追击,鞑子的两艏水师舰船逃的更快了。
见此一幕,秦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怕这是鞑子水师的诱敌深入之计,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先不说鞑子水师有没有一口吞下他等这三艏舰船的实力,即使有,他也想赌一把。
原因自然很简单。
正如之前那张胡子所说,要想在广粤沿海之地站稳脚跟,水师是不可或缺的,而战舰则是其根本所在。
其次,当然就是水师士卒了,如果没有合格的水师士卒,光有战舰也没用。
再说此刻,秦明下令三艏舰船追击之后,却是渐渐发现鞑子的两艏舰船似乎比他们要快。
于是,他立刻下令,以船首的火炮炮击敌舰船帆。
“开炮!”
“轰轰轰......”
霎时间,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了附近海域。
可这年头的火炮命中率实在是不敢恭维,尽管三艏舰船的船首火炮开了十轮炮了,但也就一枚炮弹砸到了敌舰的中式硬帆上。
“这样下去不行呀!追又追不到,炮弹又打不中!”瞭望台上,秦明端着千里镜,却是心急如焚,气恼不已。
可没办法,他是水手不假,但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水师将领。
水战、或者说海战,他是真不擅长!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两艏鞑子舰船在眼皮底下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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