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一个了?”文森的表情有些惊讶“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两人已经回到了别墅,罗曼斯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一手摩挲着艾斯那枚写有数字九的按钮。
“提到‘九’,你们能想到些什么吗?”他把按钮放在桌上,天已经彻底明亮,上面的图案清晰可见。
可兰开始在脑袋里搜索,但并没有想到什么。
这个她生活了17年的马来弗好像并没有什么和九有关的地方。
“或许是要和另外一个按钮上的提示组合起来才有意义。”
罗曼斯点头,赞同了文森的想法“我也这么认为。”
“监控室呢?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我们找了大半个可颂街,但并没有什么发现,监控室可能不在那里。”
“好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可兰去西西可街找找。”
两人外出寻找监控室获取按钮,两人看守据点、简单休息。
这样能覆盖所有考试时间,是文森事先拟好的行动模式。
“等等,我在外出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传言,西西可街传来了枪声、去过的人再也没回来过。”
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薇儿特,而是同样知道了消息的罗曼斯。
薇儿特从看到按钮开始就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好像是在担忧着什么、害怕着什么。
“听起来像是考官做的,那我们去西西可街不是正好吗?”
“不,可兰。考官不会这么张扬,这证明西西可街可能有别的什么东西,我觉得在搞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之前还是先避开的好。”
“我知道了,我会改去旁边的白花雨地。这样还能打听一下西西可街的消息。”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文森想了解清楚再做好防备,免得自己哪天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砸中。
“白花雨地?芙莎应该也在那里。”
“我会带上枪,顺利的话,我们还能少一个威胁。”
……
文森和可兰已经收拾好装备离开。
客厅的窗帘拉好,只有淡淡的微光透过厚实的布料铺在上面。
罗曼斯和薇儿特各自裹着一张毛毯靠坐在木椅上休息。
整个房间显得昏暗、宁静。
突然,薇儿特睁开眼睛。
微微扭过脑袋看向罗曼斯,他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好像已经睡去又好像只是在思考着什么。
薇儿特放轻动作,把裹在身上的毛毯撑开。
可在这个安静到极致的环境里,毛毯和衣服摩擦的声音也显得吵闹。
毛毯已经从身上落下,她压着心跳,再次扭过头去看向罗曼斯。
他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动作,就像一尊精致的雕像。
薇儿特已经确定哥哥确实已经睡去,便小心翼翼地站起,拿上一旁的钢刃,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走到一楼大门,他便小心地把门打开一个勉强能通过的缝隙。
挤过去、关上门。
她终于不用在意声音,放开步子往西西可街的方向跑去。
寒风刺痛她的肌肤,身后不停摆动的洁白长发如冬日的飘雪
思绪和因运动而沸腾的血液一同燥热着。
西西可街……
那么多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证明他们即使淘汰也没有去火车站。
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考试范围之外的东西……
考生被囚禁或者……
其中还很可能包括……他们……
她脑中开始回荡起艾斯和杰森还没发现他们时的闲聊。
这让薇儿特知道他们让同伴留在了西西可街,那他们被淘汰后先回去找她的可能极大。
薇儿特加快速度、宛如一只急着扑向火焰的飞蛾。
在这个只有十天的战场里,时间无比重要、它意味着分数、意味着来之不易的休息……
但她居然想用这宝贵的时间去救自己的敌人……
薇儿特清楚她这种圣母心的行为有多愚蠢,但那可笑的自我却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考、动作。
……
几乎是在薇儿特离开的下一秒,罗曼斯睁开眼睛。
拿起放在椅边的对讲机,按下按钮、放在耳边。
“文森,薇儿特从别墅离开了,我想她应该是去了西西可街。”
“我想请你帮忙留意,如果她进去之后没有出来我想请你们进去找她。没有注意到她进去的话就请在三个小时之后去找一次,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进去搜查了半小时。”
“我记得你说过那里很危险,她为什么要去?”文森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那里的考生甚至没有去火车站,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薇儿特想到这一点所以想去救他们。”
“救他们应该是政府的任务,她这样自己也很容易置身于危险之中,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只要行为能让内心得到满足,我并不认为理想主义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有时候这样做带来的风险不是她一个人能承担的,据点不能没有人看守,所以这次我想请你们保护我的妹妹。”
对讲机的另一边,文森被罗曼斯的话惊住,呆愣了几秒才恢复过来。
“你还真是厉害。”文森发自内心地赞叹。
“还有一件事……”文森耳边的对讲机里,罗曼斯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请你帮忙的事我想让你保密。”
“为什么?”
“一直被哥哥控制的感觉很差。而且让一切看得起像碰巧,我想她应该会喜欢这种类似故事的情节。”
“真是周道呢,不过……不应该叫控制,该叫保护才对吧。”
“差不多。”
差多了好吗?
文森捂脸,能感觉到他有些无语。
“好吧,没问题。你好好休息。”说完,文森结束了通话。
对讲机没了声音,罗曼斯把它重新放回椅边、又重新靠坐在木椅上闭上眼睛。
清风微动撩起窗帘的边角,经过暖气调整的空气保持着适应的温度进入他的胸腔……
他的世界无聊地渡过了二十分钟,可他依旧没等来他的睡意。
罗曼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站起、走到薇儿特的椅子前把她的毛毯叠好整齐地放在木椅上。
之后他移步至旁边的开放式厨房,准备烧一壶热水。
他刚拿起热水壶,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
由于窗户被芙莎一枪打破,偶尔有一股强风吹进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这阵风却带着不属于城市的气息——野兽的气息。
罗曼斯回头。
一只披着白衣的雄鹰,利爪刺进木制的窗框,稳稳地站在上面、凶狠地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