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林是通往大峰之顶的第二处必经之地,比起碧蝰原要更加凶险。
千叶林里,不但有大如水桶的巨蟒、威霸山林的猛虎、力能拔山的巨熊,还有各种各样剧毒无比的毒物:蜘蛛、蜈蚣、蟾蜍,甚至还有呱呱乱叫着的腐鸦和毒鹫!
当然这些都算不得太过凶险,最危险的,还是蝗虫般闯进来的:人!
曾有五六个人联合起来,似乎是某两个学宫联手了,在林子里设下了一连串的陷阱:深坑、毒箭、吊绳、绊马索,几乎能够想象出来的,他们全都设下了。
这一连串的陷阱足足陷害了十几个路过的学员,让这几个家伙的积分都如疯一般猛涨,正高兴得合不拢嘴,正好秦冲到来。这几个学员并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不妨碍他们把他当作待宰的羔羊——如果不是秦冲的拳头够硬、剑刃够利的话。
秦冲一拳把吊笼给打了回去,又一剑削断了绊马索,再以残影步和龙游步交错运用,便把那几个插满了刀尖的深坑给避了过去;再来一拳,又把那几个学员打得趴地不起。
对这种心肠歹毒的家伙,秦冲下手再不容情,刷刷几剑,便将他们全都送出了伪山河鼎,而他的积分,则又噌噌地往上猛涨了将近一万,差点让他嘴巴都笑歪了!
只是可惜,他虽也留了一个活口,却还是没能问出云姑等人的消息。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有了那紫衣学员的教训,他也没打算放过这活口,问完了便一剑宰掉,绝不容情。
有时候秦冲也在怀疑,在伪山河鼎里被杀了,是不是真的会挪移出去?
像是一击毙命那种,真的不会把小命留在伪山河鼎里吗?
或者说,他们其实并没有进入伪山河鼎?这场“破釜沉舟”之战,难道只是一个类似于梦境一般的东西,所以上官婉儿才会信誓旦旦地说,伪山河鼎里,是不可能死人的。
只是或许秦冲自己都不知道,在伪山河鼎之中的他,好像与在逐鹿塔内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来说,就是他对杀戮的反感没那么多强烈了——也许是明知道别人不会真的死亡,他下手绝无顾忌,甚至有时候,他都有一种想要虐杀别人的冲动!
比如他本可以一剑穿心的,却偏要多刺几剑,好像那样会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
明明可以一拳轰死的,却偏要把脑袋打爆,也许那种鲜血和脑浆喷溅的样子,才会让他心里涌起一种兴奋感,就好像大夏天吃了一大砣冰似的,满心满脑都爽极了。
他当然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他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邪恶就像一粒种子,不管你内心有多正义,一旦种下,总会开出魔鬼般的花朵!
秦冲擎着剑,满心兴奋地往前走,然后又遇到一群学员,足有二三十个!
本来他们正在激烈拼杀的,可是一见到他,竟也都放下了彼此的仇怨,就像群狼看见了野牛般,恶狠狠就扑上来,然后,尽数变成他剑下的“亡魂”!
秦冲咧咧嘴,真不知道这些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他只是头大肥羊,而不是凶猛的狮子吗?而且就算是肥羊,也只有最后能杀他的那个人,才能拿到他十分之一的积分,其他人呢,难道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他不知道,其实人性,就是如此的利令智昏,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天就亮了,再一晃,天又黑了。
秦冲的心情越发变得焦躁。他记得上官婉儿曾经说过,“破釜沉舟”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最长七天,七天过后,未能赶到大峰之顶的学员,尽数淘汰,无一幸免。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了,他却还是没能找到萧瑶她们。
也没有听到关于她们的任何消息,她们就像已经人间蒸发了一般!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都已经被挪移出去了?毕竟她们的实力并不算强,除了云姑之外,萧瑶和莫映都只是上灵境,而楼俏甚至还只有玉灵境,被淘汰,不足为奇。
但秦冲抿抿嘴,还是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他相信她们,她们不可能让他失望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一座山岗上,脚下是一条深邃的山谷:断马谷。
谷底有淡淡的雾气蒸腾起来,弥漫着,让人看不清谷底的景色。
但想要越过这山谷,却只有下到谷底,再攀上对岸的峭壁,因为断马谷足有十数丈宽,中间没有任何桥梁,两边山崖上甚至连一棵树也没有,根本没办法过去。
秦冲深吸一口气,朝着崖底走去。
为了寻找萧瑶等人,他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个人积分榜上排在前五十的,除他之外,恐怕都已经走到月照崖,离大峰之顶已经不远了,他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行。
毕竟,没走到月照崖,其实就算不上真正的考验。
上崖容易下崖难,秦冲在峭壁上缓缓往下移动,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数十丈深的谷底:只见两边都是笔直的山壁,中间则是只有五六丈宽的一条小道。
除此之外,便看不到其他东西了,甚至连一棵树、一株草,也看不到!
秦冲吞了吞口水,一手提着炙炎剑,借着谷顶透下来的点点光芒,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便见到一条绳索,正从峭壁上垂下来;绳索下方,则有一团黑影。
他皱了皱眉,这山壁上没有见到任何树木草藤,怎么会有这么一条绳索呢?
秦冲心里暗暗警惕,这绳索恐怕更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人不得不跳下去的陷阱。
他往四周看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天色昏暗,他也看不清黑影是什么东西。
不管了,他咬咬牙,大步走向那绳索,便看到那黑影微微动了一下,居然是个人!
秦冲猛然住脚,扬起长剑,低声喝道:“什么人?”
却听那黑影低声问了一句:“秦师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