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干柴!”
猛然间,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震得弈宁和雷康都不由得浑身一颤,猛然惊醒。
秦冲不止是说说而已,一扬手,把一块尺把长的干柴扔到水上,伸腿一点,在那干柴被吸进水里之前,他已借力腾身而起,双手抱住清月腋下,扣在她胸前,然后狠命一拉!
清月杀猪般叫了起来:“啊……断了断了……”蓦然头一歪,便已无声无息。
秦冲丝毫不理会她,一边奋力将她拉出水面,一边叫道:“雷康救人,弈宁挡住!”
他的干柴,是刚才在那土丘上捡来的,雷康打算用来发火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几人这才猛然醒悟过来,纷纷取出干柴扔到水面上,借力腾身,当然这需要非常精准的判断力。雷康就点慢了一丝,干柴打着旋就被吸进水底去了,他差点一脚点在水中,幸好弈宁拉了他一把。他连忙跃起身来,借着刚才换的这口气,一把抓住明思慎的肩膀,也把他提了起来。
弈宁和秦茹则毅然背转身,四掌齐伸,全力击出,又把那“泥墙”迎面击得粉碎!
“走!”秦冲一手挟着清月,一把抱住秦茹的腰,脚下又出现了一块干柴。他轻轻一点,便飞出去数丈远;再抛出几块干柴,接连点过去,夜色中就只能看到他模模糊糊的背影了。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弈宁和雷康扶着明思慎,连忙照着秦冲示范的方法,飞一般跟了上去。
明思慎还在嘶声惨叫着,雷康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道:“忍一下,你看清月都没有叫!”
清月当然没叫,她好像已经晕过去了,根本就叫不出来,却不是不想叫。
不过明思慎还是强咬牙关,忍住了叫声,只是仍然低声呻吟着,那声音,不忍卒听!
好不容易,前方出现了一块干燥的土地,不大,只有五尺见方,不过好歹能够让他们落脚。
众人纷纷跃过去,果然,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好啊,不用担心被水底下的东西吸下去了。
而那巨鳄也没有跟过来,那面数丈高的泥墙轰然倒塌,泥墙背后,已经没有巨鳄的身影了。
这时他们才有空暇看看明思慎和清月,一看之下,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思慎要稍好一些,一双脚踝都断掉了,露出森森白骨,还有已被绞成螺旋形的一团血肉,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恐怖,鲜血嘀嘀嗒嗒往下淌着,小小的土丘很快就被染得一片通红。
而清月就要惨得多了:她是从膝盖上方断掉的,鲜血像打开了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此时已是脸色死白,嘴唇乌青,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连身子也渐渐开始冰凉了!
“救人!”秦冲干脆明了地吩咐道,“弈师兄戒备,雷师兄治明师兄,妹妹你帮清师姐。”他自己却没有参与救人,而是将几颗丹药递给秦茹,然后便朝着来的方向掠了出去。
秦茹连忙叫道:“哥哥,你去哪儿?”
但秦冲没有回答,身影却越来越小,很快消失在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秦茹一脸担心,却听弈宁轻声道:“茹姑娘,先救人吧,茹兄会回来的!”
他其实也有些纳闷,按道理说,境界高的指挥境界低的,这是常理。但秦冲一个半步虚仙,指挥起他们这一群半步地仙,却似理所当然的,他不觉得突兀,他们也没觉得奇怪。
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秦冲所说的,都是正确的,令人不得不听吧?
弈宁站在土丘上,遥望着秦冲消失的方向,心里在暗暗地叹息:真是个异人!
过不多时,秦冲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株小草。
秦茹连忙迎上去,着急地道:“哥哥,她的血止住了,仙人能够断肢重生,我又给她服了丹药,应该说她的双腿要开始长出来了才对。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双腿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黑气,阻止了伤口愈合。哥哥,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想把清月送回无尽城去,那儿名医极多,应该可以治好她。可是这是在危机四伏的无尽沼泽,她却想不出丝毫办法,能够治好清月的伤。
难道就这样让她死在这里吗?秦茹忍不住回头望望清月,眸子里闪动着丝丝泪光。
秦冲伸出一只手,把那株小草递过来:“我就是给他们找草药去了。但凡有剧毒的地方,就一定有解药,这是我在他们遇险的地方找到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才好。”
弈宁忍不住变了脸色:“茹兄,你居然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把这株草药采来了,这……”
秦冲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只要肯动脑筋,什么事情办不到?”
弈宁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抱着拳:“茹兄,受教了!”
秦冲的估计并没有错,当下由雷康将这株小草,混合着另几种药材熬成汤,喂给明思慎和清月服下去。雷康出身湮雷仙宫,对炼丹倒是有一定研究的,也算出了大力。
当然秦冲也会炼丹,他实际是知道该怎么用药的,不过适当让别人参与一些,也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出类拔萃,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藏拙,是一门大学问!
药汤熬好了,雷康就去喂给明思慎,秦茹仍然服侍清月。止了血以后,清月的脸色已好得多了。秦茹把药汤递到她身边,用勺子舀起来,正打算喂进她嘴里,却忽然脚下一颤,半勺药汤差点撒出来。秦冲连忙扶着她手臂,低下头看看地面,眉头再一次深深地皱了起来。
很快服完药汤,明思慎和清月的脸色都又变好了许多。秦冲便让雷康背起明思慎,秦茹背起清月,正要打算离开,却听弈宁声音凝重地道:“茹兄,恐怕,我们又有很大的麻烦了!”
秦冲低头看着地面,叹了口气:“前脚刚脱离虎口,后脚又进了狼窝啊!”
猛然间,土丘剧烈颤抖着,竟是越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