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目光闪烁:“什么你爹的事?我听不懂你在说啥。”
秦宁宁点头:“听不懂是吧,没事,总会听懂的。”
说完朝小五使了个眼色。
小五收到指示,一手攥紧捆住李老三的绳子头,弯曲着踩在他肩头的右腿用力蹬直。
李老三顿时离悬崖边就剩二十公分。
“哎,别别别!”李老三回头看了眼自己离崖边的距离,双腿抖的直哆嗦,什么都顾不上了,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来人呀,杀人了,有没有人,有没有王法!”
声音在空旷的断头崖上绕了三圈,没得到任何回应。
“到底有没有人救救我,有人要杀我啊。”李老三喊了许久都没人理他,他也觉得有些累了,声音变小了许多。
但却丝毫没有要回答秦宁宁话的意思。
一个女娃,再厉害还能真把他推下去不成,赌她没这个胆。
秦宁宁见他一副死猪样子,和周锐交换了个眼神,示意小五继续。
小五又是一脚踢上去,李老三已经到了悬崖边。
第二脚的时候,他已经半个身子搭在断头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靠,来真的。”李老三看了眼下面的万丈深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挣扎着扭动身子,试图让自己安全一点。
不知何时,秦宁宁站在小五旁边:“我劝你最好别动,这绳子可没绑紧。”
周锐安静站在她的身后,悄悄拉住她的衣袖。
离悬崖太近不安全。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李老三脸颊滴落:“快,快拉我上去,我不想死。”
“那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快拉我上去。”李老三双腿并拢,手也安静放着,生怕自己的动作让绳子更松。
小五揪着他的衣领一把拽起来扔到地面。
李老三摊到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心跳平缓些,开口道:“都是王麻子,他出的主意,我就是个被指挥的。”
“王麻子在哪?”秦宁宁皱眉问道。
“在这。”周锐指了指被绑住的王麻子:“刚抓住的。”
往断头崖走时,周锐就派了个人去盯王麻子家,当时不在家,不代表永远不在。
他总归是要回家的。
王麻子刚踏进家门,就被绑好带到这儿来。
小五抓起王麻子将两人扔在一起。
“谁出的主意?”秦宁宁目光扫过两人。
“他”
“他”
两人毫不犹豫拿胳膊肘指向对方。
秦宁宁挑眉,真是默契十足,看来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两人的合作很快就会瓦解。
果不其然,王麻子听到这话,瞬间暴怒:“你放屁,你个畜生,是你当时拉老子干的。”
他挣扎着想去打李老三,不解气地向他吐了口痰:“呸,什么玩意。”
随即转头不再看他:“我说,全告诉你们......”
根据王麻子的描述,当天来秦宁宁摊子找事,却被周锐拦下后,他本想着算了,看周锐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谁想到自己离开摊子走了一段路后,李老三追了上来,还问自己想不想反击回去。
他当然想,但是又不敢,只能拒绝了。
没想到李老三说不在镇上出手,而且不动秦宁宁,在村上向她爹动手。
他心动了,想把这些委屈都还回去,于是两人蹲好点,趁秦刚上前山的时候开始出手打了人。
“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不该这样的,都是他找的我,利用我,我是被迫的。”王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弱化自己在事件中占的比例。
周锐冷笑,这王麻子倒是会审时度势,知道服软。
但他要是真这样想的,当时就不会去,更不会下死手。
两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什么被迫,谁信呢。
他瞅了眼面无表情的秦宁宁,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被骗。
秦宁宁当然不会。
要是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她在现代怎么混的,好歹早早见识了社会的险恶,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
“行了,我也听明白了,小五,把他们两条胳膊都打断。”秦宁宁冷静开口。
听见这话,两人瞬间躁动起来,各种脏话喷涌而出。
周锐皱眉,示意小五等人赶紧解决。
又转头望向秦宁宁,眼神询问要不要回避。
不看这种场面,不听这些污言秽语。
秦宁宁摇头,拒绝了周锐的好意,她需要这种场面的警醒。
警醒在这个世界虽不需要脑子过度的紧绷,但不同于之前的法治社会,不能因为没有受到实际威胁就忽视了人身安全这件事。
在这方面,她转变习惯的太慢了。
练武肯定来不及,自己也没这个时间。
只能加强自己原本擅长的耐力和敏捷力,等以后银子再多一些,她就请个打手。
看着地上两人因为疼痛惨叫和打滚:“小五,帮我把他俩送到医馆治胳膊,我出钱,但要用恢复最慢的药方。”
看着被架走的两人,秦宁宁收回目光。
骨折了没什么,但要让他们痛苦的时间长一些。
疼的越久,记忆越深刻。
偌大的旷野只剩周锐一人,秦宁宁没了包袱,一屁股坐在地上。
仰头看向逆光站着的周锐,拍拍身边的空地:“坐会儿,吹吹风。”
周锐犹豫了下,顺从的席地而坐。
两人安静抱膝而坐,谁都没有开口,看着远处的山峰,目光悠长。
没人说话,却也不尴尬,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晚霞渐渐笼罩整个山头,原本清凉的晚风变得有些粘稠,吹到人身上黏糊糊的。
“要下雨了。”秦宁宁感受到天气的变化转头告诉周锐。
“嗯。”周锐轻声回应,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正当秦宁宁准备起身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我爹被害的那天就是这种天气。
声音沉闷又飘忽,风一吹,就没了声响。
“走吧,雨来了。”周锐快速起身,将胳膊递到秦宁宁面前。
他转变的太快,让秦宁宁以为刚刚的话是个错觉。
她也没客气,拉住周锐的手腕借力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周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将爹被害的事说出来。
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单纯的叙述。
或许是因为相同的天气,或许是因为刚刚令人安心的氛围。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暴雨来临之前回到糕点铺子。
刚踏入大门,还没喘口气,身后已经“哗哗”作响,细密的雨水在低洼处聚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