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
嬴高嘴角一勾,抓着冯劫的衣领,运起巧劲向窗外一抛。
哗啦!
窗户破碎,冯劫倒飞了出去。
嬴高借机从破碎的窗户跳出去,右手提着冯劫的后领,抓着他直接翻墙离开了将军府。
“将军!”
“将军!”
“……”
几十名布衣门客从小阁内冲出来,看向了破窗方向,却只看见了一地碎屑。
“这……”
布衣们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面面相觑。
咸阳城街道上。
嬴高单手提着冯劫,仿佛轻若无物,很快便离开了前将军府所在的街道。
“狗贼!”
冯劫被嬴高抓着,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只能破口大骂:“只恨低估了你,把你当成了普通的阉人!”
“闭嘴吧你!”
嬴高听的心烦,右手稍稍用力一捏,便把冯劫捏昏了过去。
吧嗒!
嬴高找了一处无人的院落,把冯劫扔下,随后便派人通知了赵婴,让赵婴把冯劫跟凉阁见礼时的几人关在了一起。
第二天,章台宫朝会。
胡亥和‘赵高’照常出现在了高台上。
但……
冯劫却没有出现。
“郎中令,昨日前将军邀你赴约,观赏龙马,为何今日只有你来参加朝会?”
“赵高!冯将军是不是被你暗害了?!”
“赵阉,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
几位跟冯劫交好的朝臣们站了出来,纷纷怒斥高台上的‘赵高’。
嬴高看着台下几人,笑眯眯的道:“冯相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你……”
站出来的朝臣一愣,同时看向了冯去疾。
却见冯去疾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是毫不担心冯劫的安危。
“不过,冯将军要进献给陛下的‘龙马’,我倒是见识了!”嬴高眼神故作阴翳的扫了一眼殿内,随后拍了拍手。
掌声落下。
正殿外走进来两名锐士。
他们手中拽着缰绳,缰绳上拴着一头公鹿,这头鹿双角峥嵘,如果不是跟马差距太大,倒还真有点像是龙马。
“这,这不是鹿吗?”仆射淳于越目瞪口呆的看着公鹿,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谁说这是鹿?”
仆射周青臣眼睛一亮,从众臣中出列,指着被锐士牵进来的公鹿,昂声道:“这分明就是龙马,是上天赐予的祥瑞!”
“对!是龙马!”
几位官居偏职议郎的朝臣闻言,也纷纷表态了起来。
淳于越听见几人颠倒是非,登时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放屁!这就是一头老鹿而已!”
“你们几个说是龙马的,莫非鹿马不分?”
“淳于仆射说的对,这是鹿,不是什么龙马!”
“马尾长,鹿尾短,这不是一眼分明的事吗?”
“……”
几位正直的朝臣也站出来,开始指摘‘指鹿为马’的官员。
嬴高站在高台上,看着殿内众臣争辩,转头问起了胡亥:“陛下,你看它是鹿,还是马?”
“这……”
胡亥犹豫了少许,小心翼翼的问道:“郎中令的意思呢?”
“陛下自有慧眼,应该知道它是什么……”嬴高似笑非笑的盯着胡亥。
从巡游返回咸阳以来的这段时间,胡亥算是被彻底玩坏了!
胡亥闻言,老老实实的道:“我……朕觉得,这是只鹿!”
“陛下,这……”
周青臣和其他‘指鹿为马’的官员都愣住了,他们还以为皇帝会说这是龙马祥瑞,却没想到押错宝了!
“看来陛下慧眼也有错的时候,这哪里是鹿?”
嬴高笑容玩味的道:“分明是天降祥瑞的龙马!”
懵!
殿内众臣都傻眼了!
赵高跟胡亥不是同一条船上的吗?
怎么会突然起了冲突?
“郎中令说这是马?”胡亥也有点懵,不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在搞什么鬼。
“对对对!”
周青臣大喜过望:“郎中令说的对,这的确是祥瑞龙马!”
“放屁!明明是鹿!”
“你才放屁,这就是龙马……”
“是鹿!”
“是马!”
“……”
章台宫正殿内,众臣吵闹了起来。
嬴高看着吵闹的众臣,笑眯眯的道:“众位吵起来太麻烦了,不如少数服从多数,如何?”
“郎中令,什么是少数服从多数?”
胡亥疑惑的问道。
嬴高解释道:“就是看认同鹿的人多,还是认同马的人多,哪一方人多,它就是什么了。”
“这不妥,它是鹿是马早已定论,何必搞什么‘少数服从多数’?”淳于越一向看不惯赵高,况且此事本就无可争辩,于是直接拒绝了。
“郎中令此计妙啊!”
周青臣则拍起了马屁,他本来就是阿谀奉承之臣。
此时见嬴高有兴致,便直接顺着杆子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