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起兵的消息已经传到咸阳了?”
黄昏时分,嬴高和王婵策马从咸阳南门返回,听到了大街小巷中的议论声。
王婵眼含忧色的看向嬴高,凝眉道:“公子,这位‘武安君’不会是你跟祖父说的那位白家后人吧?”
“是!”
嬴高没有向王婵隐瞒,而是直接说道:“此事干系颇大,武成侯和通武侯都知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们,但切记不要对外泄露。”
“嗯!”
王婵俏脸上浮现出了欣喜的神色。
这么重要的事情,嬴高都没有隐瞒她,看来她在嬴高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武安君起兵的消息已经传到咸阳,陛下想必会召我议事,我……先回宫了!”嬴高眼神凝视了王婵少顷,轻声说道。
“公子当以国事为重!”王婵不堪承受嬴高的目光,羞答答的说道。
“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嬴高把缰绳递给王婵,转身登上了皇宫车驾。
王婵牵着两匹骏马,站在原地目送车驾渐行渐远。
……
兴乐宫偏殿内。
始皇帝嬴政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一卷从颍川郡送来的奏报。
“陛下,白将军奇袭颍川,七日内便占领了郡守府,对六国余孽来说,这应该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吧?”
国尉尉缭坐在始皇帝对面,笑着说道。
嬴政默不作声。
冯去疾见状,微微踌躇后问道:“陛下,如今诱饵已下,您是不是可以重新掌权了?”
“大秦的权力一直在朕的掌握之中,只不过是台前台后罢了!”嬴政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陛下所言极是。”冯去疾不敢多说。
他的心里苦啊!
这些天以来,忠勇正直的朝臣们天天催他,如果再没有动作,恐怕都被怀疑是不是投向‘赵高’了!
嬴政似是知道冯去疾的处境,见他神色有些为难,笑着说道:“冯卿不必忧心,九山还有扶苏和二十万上郡大军……”
“朕准备令扶苏前去平叛,公子高坐镇咸阳,总领朝政。”
“冯卿可懂?”
嬴政笑容淡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冯去疾和尉缭却直接愣住了。
这……
这分明是要确立太子,定下国之储君!
“臣明白了!”
冯去疾恭敬的应了一声,心中忍不住叹息。
他和冯劫一向与扶苏交好,本以为扶苏作为嫡长子,能够承袭皇帝位,没想到最终的赢家竟然是公子高!
嗒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陛下,公子高求见。”陪侍近臣恭敬的禀报道。
“找他半天了!”
嬴政脸色一沉,有些郁闷的道:“让他进来。”
“喏!”
陪侍近臣退出偏殿。
不一会儿。
嬴高迈步走进来,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笑着道:“父皇,你给武成侯的贺礼已经送到了!”
“朕只是让你去送个贺礼,不是让你拐人家孙女!”嬴政瞪了嬴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嗯?”
嬴高有些意外的看向始皇帝,诧异的道:“父皇,你把昆山之玉送给王老将军,不就是有定下结亲的意思吗?”
“……”
嬴政无言以对,他的确有这个意思,但事有轻重缓急。
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下一步该如何把六国余孽一网打尽!
“父皇,武……白将军从颍川郡起兵,而颍川郡距离咸阳一千二百里……”
嬴高慢条斯理的说道:“即便是百里加急奏报,也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更何况,颍川郡根本没有加急奏报。”
“白将军在奏报中写了时间,颍川郡起兵是四天前的事情……”嬴政把桌案上的奏报竹简递了过来。
“颍川郡起兵的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咸阳,那必定也传遍了全国。”
嬴高探手把竹简奏报拿过来,展开看了看后,继续说道:“说不定,现在六国余孽已经在召集人手,准备粮草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通知各郡的郡守严密排查,先一步把六国余孽揪出来?”
冯去疾沉吟道:“不然,如果等到六国余孽起兵,恐怕会裹挟大量的庶民,到时候必将造成更大的伤亡。”
“冯相说的有道理!”国尉尉缭赞同的点了点头。
“右丞相的想法是好的,但……”
嬴高语气顿了顿,满含深意的说道:“我们并不知道各地郡守有没有跟六国余孽勾结,也不知道当地官吏会不会隐瞒包庇。”
“现在的六国旧民,人心浮动,尤其是那些曾是六国贵族的氏族,他们把持着当地的舆论、民心、人脉……”
“不来一场彻彻底底的清洗,是除不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