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神神叨叨,章羽凝不再坚持,只是发现她越发的嗜睡了,每天的午睡,需要闹钟才能叫醒,偶尔怕听不见闹钟,就人为叫起。
章羽凝休息间隙就会去修补月亮灯,最后几块太碎,拼起来格外小心。
明天,会是晴天吧?
雨水渐小,连续下了一周没停过,晚间黄昏,一条彩虹架在远处,努力预告着晴天的到来。空气中泥土气,终于变成绿叶的清新,风里夹着一丝海水的味道,据说因为暴雨,潮汐涨起,附近海域的沙滩都被淹没了。
傍晚,许久不见的月亮,终于探出头来犒赏人间,而章羽凝也在天气放晴时,把月亮灯修补完毕。
她通电试了一下,光亮还算正常,除了有些缝隙的瑕疵,不影响夜晚照明。她又将底座和灯对准磁场,一番操作后,灯泡在悬浮的磁力之下,开始稳稳地立住,用手轻轻拨转,就开始自传。
慢悠悠的转速不影响夜灯效果,仿真的月球表面,被照耀之后,与明月的朦胧和温柔相比,有过之而不足。章羽凝陡然觉得,这不就是摘了个月亮回来吗?
原来人们口嗨说的“上九天揽月”是这个意思,摘星星送月亮,只要有心,总能实现做到。
章羽凝端着灯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卧房,池念已不在阳台,厨房却传来了动静,她把月亮灯调成夜间模式,放在池念的床头,任其转动。
这才五点半,不会就去做饭了吧?章羽凝拉开厨房移门,池念果然正低头切菜,她用发圈把头发轻轻垂直扎着,正在切蘑菇,从手法就能看出很熟悉,是有刀工在的。
这就令人匪夷所思,池念应该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家里的保姆管家一堆,怎么会做普通人的事。
她不是池念吧?章羽凝再次怀疑她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所有奇怪的点都可以解释,假冒千金,所以获得巨额资产?或者谁去搞池家,获得什么目的,甚至说她会不会就是池经的人,两个人假装互撕,池经就直接掌握妹妹的股权。
真正的池念,或者已经死了?
那找自己干什么,自己有什么用呢,她就是个小人物啊,她找黑客,还是去暗网寻求自己的团队,都跟自己无关,就因为是主动送上门去的??
章羽凝百思不得其解,望着池念的视线都没有聚焦,开始失神了。这个心思一旦被打开,思绪就会一直飘,飘得很远很杂,但最终还是得不到任何的确定。
池念就像一个复杂的科学公示,藏着很多别人看不懂的数据,就算她怎么深入,想再多都无法解读。
她懊恼极了,也因为暂时解不开那些记录的内容,如果是代码解不开就太搞笑了。她好歹是搞IT的,不管什么形式内容,总会寻到办法。
那些也可能是池念独特的记录方式,只要她想守住秘密,没人能知道。
“要么来帮忙,要么去坐着,杵在那边干什么?”池念感觉到了她凝视的目光,没有抬头。
“这些事我来干就好了,怎么能让老板下厨?”章羽凝撸起袖子想去干活,池念投来温柔的目光:“今晚陪我吃西餐,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我来做就好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吃西餐。”
池念停下忙碌的手,看向章羽凝,嘴角微微扬起:“每天都是好日子。”
不知又在卖什么关子,章羽凝准备离开这巴掌大的厨房。
“把月亮灯放到吧台。”
“你倒眼尖。”
池念开始摆盘,似笑非笑,看起来心事重重:“没有蜡烛,月光就当烛光。”
“今天真的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章羽凝还是觉得奇怪,池念很少晚上吃这些,还要搞这种西式的浪漫晚餐。
“我刚说了,每天都是好日子。”
她依然是这样的回答,章羽凝轻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她将月亮灯小心翼翼地捧到吧台桌,通电后,灯依然在缓慢旋转,它宛如流逝的沙漏,不着痕迹地带走时间,不让人察觉。
精致的餐盘摆放着牛排,西蓝花和小番茄是上面的点缀色,池念摆放好晚餐,去开了一瓶红酒,对着两只高脚杯各倒了半杯,捣鼓了好一会。
章羽凝坐在餐桌等着,听到倒酒声没有抬头,她总喜欢用手去拨一拨月亮灯,如果力道太大,灯体会掉落,被吸附到底盘,所以只能微微挑动。
“西餐配红酒。”池念终于把酒端了过来。
“我酒精过敏,不能喝。”章羽凝没什么酒量,从小到大几乎没碰过,夸张到什么地步呢?有次喝了一瓶啤酒,全身通红,睡了一天一夜。
“什么症状的过敏?”
“皮肤病。”
池念半信半疑的目光,含着笑意,她依然坚持把杯子推到章羽凝跟前:“那就陪我喝一口。”
“你的说的一口不会是一口闷吧?”
池念脱掉了围裙,披散下长发,她低眉,轻轻将头发拨到右边,推了推盘子,抬眸时眼中有光,不知是灯的照耀,还是心底发出的信号,目光灼灼又淡淡一瞥桌上的餐盘,仿佛往章羽凝心底灌了一股暖流。
“尝尝看牛排,你喜欢的八分熟。”池念双手交叠托腮,没有急着喝酒。
“我喜欢的八分熟......”章羽凝不喜欢吃生肉,牛排甚至要吃全熟,不能见任何红肉。
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没说过吧。
章羽凝食不知味,不知是不是口味之差,她好像尝不出牛排的味道,只是咀嚼而已,但她还是说:“挺好吃的。”
“多吃点。”池念自己也低下头开始切牛排,只是每次入口时,她都会看月亮灯一眼。
她看月龄灯时和看月亮的表情一模一样,仿佛要把所有的柔情都释放出来。
“月亮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特殊意义?”章羽凝漫不经心地问。
池念转而看向她:“嗯,是。”
“是人还是物?”
“你怎么会好奇这个?”
“如果你觉得不应该好奇,我也可以不问。”
池念莞尔一笑:“你对别人的事,不是向来不感兴趣么?”
“还不是因为你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章羽凝很讨厌自己这样,她一直很薄情,对世事漠不关心,反正自己是个弃婴,也没有接受过这个世界的任何关心,又何必关心别人。
三小姐有恩于自己,没有什么情感之交,最多也就是雇佣关系,但池念却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尽管这份关心让人分不清真假。
池念忽然放下手中刀叉,认真地望着章羽凝,柔情似水:“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害你的。”
章羽凝与她四目相对,如果说真诚可以用眼神表达,那所有的言语都不如池念的样子,让人没办法不相信。可理智回归后,她依然宁愿相信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与自己无关。
“嗯。”她低头吃东西,池念端起酒杯:“喝一口?”
章羽凝也不怯于喝点酒,碰杯后主动抿了一大口,抬起高脚杯的瞬间,池念的眼神倒映在透明的杯身。那一瞬,她好悲,像把所有的悲色都收进了眼底。
月亮灯的微黄,照亮池念的侧脸,从此悲色变成了彩色。章羽凝忽然明白了,不是只有黑灰白的世界,才悲,世间充满悲伤的色彩,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色,所以变成了形形色色的悲。
红酒的酒气,从喉咙灌入五脏六腑,不擅长喝酒的章羽凝,只觉得呼出的气都是酒味,哪哪都不舒服。可池念却举杯一饮而尽,她面不改色,像喝了杯水那么从容。
可是章羽凝很快眼前就出现了重影,头也越来越重,总不能喝一口就醉了吧。她单手按着眉心,托着额头。
“怎么了?”池念放下酒杯,走到她身边,章羽凝只觉得天旋地转,看池念都是微醺的样子,眼睛泛着柔光,好像会说话。
“我.......”章羽凝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就喝这点酒会醉。
“去休息会。”池念抬起她手臂架在自己肩膀,章羽凝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努力勾着池念胳膊坚持到床边。
没等池念放下,她就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重重跌到床上,连同池念一起拉倒了。
不对劲,章羽凝感觉到浑身发软,这不是喝醉的症状吧,她觉得自己更像被下药了。
池念伏趴在旁边,章羽凝用力翻过身,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却使不上力气,她逼问:“为什么给我下药,在地下室下药的也是你吧?”
池念的不语像一种默认,章羽凝很想使用暴力逼她,可自己已经瘫软得没有任何攻击性。模糊视线里的池念,眼里竟是痛心疾首。
她像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了。
只是,池念双眼湿润了,章羽凝眯眼望她,忽然感觉自己被深深吻住,衣扣也在被一颗一颗地解下。
章羽凝瞪大双眼,全身僵住,意识也开始模糊,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池念的吻从激烈到深情,随着针刺般的痛感戳入皮肤,章羽凝用力睁眼,发现池念握着一支针管正在给自己注射,她无法挣扎,只觉得身体开始轻飘飘,一滴热雨在脸颊。
不,那不是雨,是池念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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