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如果是我,我一定要舒年和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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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诞生之宴(十三)
乐曲仍未休止,鬼影们跳着舞,发出阵阵尖利的笑声,但舒年充耳不闻,安静地与男人对视着,好似与世界剥离隔绝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要吻他。
不知怎么,舒年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三年前,他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坟墓,与「他」相遇。醒来之后,他知道自己被厉鬼缠住了,而他对付不了,只能请师父出手为他消除灾祸。
在舒年心中,师父是无所不能的,至少舒年没见过他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这一回出乎他的意料,师父竟然失手了。
师父试了种种手段,也请不少朋友看过,结果谁都无法抹除舒年与厉鬼的联繫,更不消说灭杀「他」,他们甚至找不出「他」的所在。
过了几天,舒年睡醒时在枕边发现了一封书信。
书信的用纸古朴雅致,泛着淡淡墨香,字是极漂亮端秀的行书,没有落款与私章,舒年却一眼认出是「他」送来的。
「他」在信中询问舒年是否一切安好,还说「他」甚是想念他,今天晚些时候,「他」会前来拜访。
舒年把信拿给师父,师父用它做占算,测算不出什么。
师父摇头嘆息,又把房间的重重布置加固了一番,他们早就提防着厉鬼会找上门来,为此已经做了许多准备。
这一晚舒年彻夜未眠,等着厉鬼出现。不知是不是布置起了作用,「他」没有现身。
天色大亮,舒年困得不行了,松了口气,回到卧室睡觉,可刚一进入梦乡,他就在梦里遇见了「他」。
还是那座宅院,还是穿着长衫的雪白骷髅。「他」伫立在宅院门口,亲自迎接他,微笑颔首道:「好久不见。」
「他」温文尔雅,舒年却觉得「他」可怕极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鬼。
「别怕。」骷髅莞尔,请他进来,「我只是想见见你。」
自此以后,舒年夜夜在梦中与「他」相见。
「他」确实什么都不做,就是与舒年说说话。「他」关心他,问他白日做了什么,舒年不说,「他」从不生气,偶尔舒年说了,即使是再琐碎的事「他」也听得认真。
时间久了,舒年竟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某次舒年出门工作,遇到了一个难题。
一位年轻的新郎在迎亲时突然昏迷不醒,身体一日比一日衰败,不是医学上的问题,而是他被鬼迷住了。
他的家人请了许多人来看,依旧唤不醒他。眼看着新郎即将虚弱而死,近乎绝望的他们终于託了重重关系,找上了舒年的师父。
师父不在,进了深山联繫不上,舒年代为上门,可他同样看不出新郎出了什么问题。
新郎的性命危在旦夕,舒年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试遍了任何他能想到的办法,可惜没有一种是奏效的,只能勉强为新郎吊着命。
他的身体到了极限,撑不住了,站着睡着了,梦中见到「他」,「他」微微摇头,不甚赞许地说:「你许久未睡了。」
舒年不理「他」,揉揉发红的眼睛,逼迫自己醒来。
「他」一向纵容他,任他来去,这次却少有地将他拦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舒年不愿意说,「他」就迷了他的神智,让他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听后「他」沉吟片刻,对他说:「是『花煞』。」
「花煞?」舒年正惊心于「他」又把他迷住了,闻言被吸引了注意力,疑惑地重复。
「他」为他讲了花煞的来历:在旧时代,新娘出嫁坐在花轿里,若是用剪刀自裁,死后就会形成花煞。
不怪舒年不知道这种鬼,实在是花煞本就罕见,在那个年代就很少有人知道,现如今又早没了花轿,就算有所了解,一时间也很难能与花煞联想到一起。
「花煞怕红纸与花冠菩萨。」「他」指导舒年,「叫他们寻来竹丝与红、绿、金三种色纸,以竹丝为架,做出纸花冠,再插一枚花冠菩萨的泥人。」
「他」一边说,墙上悬挂的仕女图徐徐变幻,仕女避让到一侧,画中显现出了纸花冠与泥人的模样,细细地展示给舒年看。
「新娘戴上花冠,走到新郎面前,花煞便会离去。」
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花煞是女子不愿出嫁、含恨而终的怨魂,这位新娘无意招来花煞,想必对婚事心怀怨恨。你可告诉她,她可以用救人为条件,退了这门婚事。」
「有因有果,有予有得,终归是要偿还的。」
「他」叮嘱舒年待事了后好好休息,将他送出了梦境。
舒年将信将疑地准备了纸花冠,叫新娘戴上,果然新郎醒来了。「他」对人心的估量也准得可怕,新娘根本不愿意救自己的丈夫,是舒年暗示她可以尽管提条件,她才雀跃答应的。
「他」不仅救了新郎一命,也救了水深火热中的新娘,舒年向「他」道谢,「他」笑着摇头说:流星小说网舒年问。
「以前见过。」「他」看了看舒年,忽然笑问,「有予有得,我教了你,你能否也答应我一件事?我想叫你『年年』。」
「……」舒年眨眨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