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屋舍内。
胡老汉、梁氏如遭五雷轰顶——
胡老汉老泪纵横,抓窗户木榴栏,摇头叹息:“咳!报应…报应哪……”
胡氏也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丫丫睁大眼睛,拉住梁氏的衣裙,问道:“娘,你为啥哭呀……”
城墙下。
围观百姓无不惊骇万分——
“哇!这就是原先俄(我)们村的那个无赖闲汉胡金宝的可悲下场啊!”
“咳!谁叫他不听人劝,非要执迷不悟呢!”
“是啊!自古好赌多败家,有谁见过靠赌博发家的呀!”
“咳!太不值了!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就这样毫无意义的玩完了!”
“那怪谁呢?要怪就怪他自个吧,毁了自个儿不说,还害了全家,这下他老婆孩子,还有老父亲就全没指望了啊!”
“哎,依俄(我)说呀,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地种好自己的地,多打粮食多织布,那样还可以免除官府繁重的傜役,自个儿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谁说不是呢,要不说这朝廷的律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胡金宝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商鞅扫视了全场一眼,又道:“尔等肃静!有鉴于尔等合家混居,男女无别,既有伤风化,又助长懒散堕风滋行。故而此次迁居咸阳,朝廷已按照汝等实际人丁数目配分居室,并且,专门颁布法令,限令凡一家有两男丁者,必须自立门户,且,一家之中必须各分居室,父母子女不得同室混居!此举不仅可破除陋习,教化礼仪,又可改变兄弟耕作相互推诿依赖,混吃大锅饭堕农习气。可是时至今日,还是有人不遵从朝廷号令,依然全家杂居一室,将朝廷分发的其余几间房屋闲置不用,甚至当作牛圈鸡舍。而今我大秦面貌日新月异,蒸蒸日上,百废俱兴,诸侯侧目,万众瞩目。可是,已等身诸侯的大秦,却仍然残留着形同戎狄之蛮俗,这如何让中原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候正眼相看呢?本相今日在此再次严正重申——即日起,凡不遵朝廷号令,成年男丁再不分户独立者,男女父兄杂居一室者,一经查处,全家问斩!决不宽宥!”
斯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少人暗暗吐舌,缩头缩脑:“乖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是啊!没听说吗?再不遵令者,全家问斩哪!”
“就是,快快,咱呀,薄(别)在这儿磨蹭了,赶紧回家去腾窝儿吧,俄(我)家那几间房子还空着呢!”
“哎哟,你们这一说,俄(我)得赶紧去俄兄弟那儿——他家现在还没分开住呢!俩大小子一女娃成天还和爹娘睡一个屋呢。”
“那你得赶快呀,晚了可就有大麻烦了啊!”
“是哩。俄(我)不跟你们在这儿谝闲传了,俄(我)得马上赶回去送信,催他们赶紧分家……”
屋舍内。
门帘一掀,换了一身衣服的胡金宝赫然出现在家人面前!
胡老汉和梁氏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活生生的亲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金宝:“爹,兰芝,是我呀……”
胡老汉擦擦眼睛:“宝儿,你不是已经……”
聚氏也睁大眼睛:“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胡金宝苦笑道:“爹,兰艺,其实商君大人他有心成全我们一家,相国大人他并没有杀我呀……”
胡老汉指着城头上高悬的首级:“那,那个被杀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同名同姓的人?”
胡金宝摇头:“这个,孩儿就不清楚了……”
正在这时,冯国尉掀门帘走了进来:“还是我来告诉你们谜底吧。那个被杀的人是个罪恶累累的死刑犯,他的真名叫杨黑姓,曾经多次流窜作案,罪恶累累。大人是念你上有老父,下有妻儿,况且见你已有悔过自新之意,故而法外施恩,才想出这李代桃僵的办法,救下了你的一条性命。大人希望你能从此改恶从兽,重新做人。大人专门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代了,你们全家现在就立即搬迁到商於去住,那边大人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房子、土地、农具一应俱全。马车现在后门口等着,你们现在就动身出发吧……”
胡家三人惊喜万分,全跪在地上叩头:“多谢大人成全,小民全家没齿不忘……”
冯国尉一摆手:“哎,不要谢我,要谢你们还是谢大人吧!”
胡家三人兀自朝商鞅所立方向,连连叩头:“多谢商君大人开恩,多谢商君大人恩典……”
冯国尉笑道:“好了,大人早已经下城去了——走吧……”
胡老汉抬头一望——果然,商鞅早已从城头上消失了身影。
胡老汉慨叹道:“好人哪……”
冯国尉:“你们也不用再回去收拾行李什么的,大人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现在就坐后门的马车离开咸阳。另外……”他那重地对胡金宝说:“从今往后,你不得再叫胡金宝这个名字了,因为胡金宝已经死了。大人给你改了一个新名字,叫胡新生,意思就是,你又重新获得新的生命,明白吗?”
胡金宝点头:“小人明白,小人以后叫胡新生……”
胡氏品味道:“胡新生……好名字,这名字起得好。”
胡老汉又朝城头方向即头:“大人哪,你真是老汉一家的大恩人哪!老汉就是下辈子变牛变马,也报答不完您的大恩大德哪!”
屋舍外。
胡金宝第一个钻进四周封闭的牛车,胡老汉也在胡氏和冯国尉搀扶下上了车,冯国尉又将孩子抱上车,胡氏随即也上了车。
冯国尉对车夫道:“好了,上路吧……”
车夫扬鞭驱车,牛车缓缓驱动了……
冯国尉大声道:“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丫丫招手道:“叔叔再见……再见了……”
胡老汉、胡氏、胡新生也频频挥手作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