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师娘……”
太阳刚刚探出头来,幽兰院的门就叩响了。
今日是南柯被监禁的第三天。
苏夕雨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去东庭山采集了乌圆兽最喜爱得香果果,回来去园中喂食。可她在园中巡视了一圈,都未发现这小兽的踪迹。
起初以为它是贪玩,不知是去哪个角落里玩耍去了。
于是她扩大了搜索范围。翻遍了整个雨花泽,就连后山都找了,却依然没有。
现在唯一没有找的,就只剩下了师娘的幽兰院。
“若水!”
余声忙来开门,她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问道:“可是南哥有消息了?”
苏夕雨摇摇头。她咽了口唾沫,边问边往余声身后张望。
“师娘!团子可在你院里?”
“没有啊?那小兽不见了吗?”
“嗯!”
几日来连续的重压,让苏夕雨喘不过气。南柯被监禁前特意嘱咐过,要她务必要对这只小兽上心。
可她不仅保不住南柯,如今就连一只小兽都看不好。
“它是不是跑出雨花泽了?”
“不会的!”她大喊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她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个很僵硬的微笑。
颤抖地说道:“团子认生,它绝不会出去!”
余声担忧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要急,我再和你找一遍!”
苏夕雨迅速点点头。
“玉桃!”
余声看着她身后的方向,突然说道。
抓着余声的手一紧,苏夕雨僵硬地转头向身后看去。
与往常不同,只见她风尘仆仆,可越到跟前却越是磨磨蹭蹭,踌躇不前。
好不容易走至身前,她神色遮掩,想说却又有些心虚地望着她们。
只听她磕磕绊绊地说道:“若水,余姐姐,南师兄他……当场杀人……被人……捉住了……”
此话一出,身旁的余声双腿一软,扶着头晕了过去。
“余姐姐!”
站在对面的玉桃率先看到,赶忙上前抱住她。
苏夕雨面部阴沉,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玉桃,厉声说道:“我师尊在哪里?”
玉桃怀里抱着余声,仰头看向苏夕雨,带着哭腔颤声说道:“若水……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苏夕雨瞪大双眼,怒吼:“回答我!”
“中正山地牢里。”
玉桃话音刚落,苏夕雨已经乘剑而起。
远远地只抛下了一句话。
“照顾好我师娘!”
一路冲至中正山地牢。苏夕雨也不管门口的凤鸣,直接往里走去。这里相比之前被软禁时的禁院来说,阴暗了不知多少倍。
凤鸣见此。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来此一遭,也不奇怪。面无表情地迅速上前将她拦下。
见他阻拦,苏夕雨咬牙铆足灵力,抬手朝着凤鸣便是一掌。明知打不过,但她此时却已经失去了理智。
只要能救南柯,纵然是粉身碎骨又如何?
凤鸣反手将这掌风化去,抓着她的手腕,将她背对着自己牢牢地钳制他身前。
沉声道:“若水!你冷静些。”
“冷静?”
苏夕雨冷笑一声,在他手下不断挣扎。
“凤鸣!你告诉我,我师尊如今还有活路吗?”
庐仙台门规森严,但也很慎重。除非是最大恶疾,否则绝不会轻易将人关到这里。
况且对方还是庐仙台甚至是修真界,最为出色的弟子。
如今,南柯被关到这里。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且通过三玄和众派会审才会如此。
“若水!众人亲眼目睹,你再反抗也是无用的。”
“亲眼目睹?你真的相信我师尊会杀人吗?”
见凤鸣不说话,苏夕雨知他定然也不信,不止是他还有整个庐仙台!想到此处,她渐渐地冷静下来。现在救南柯要紧,她不能先自乱阵脚。
她得先搞清楚真相。
“凤鸣师叔……你先放开我吧。”
苏夕雨想起了刚才的冲动,还未用尊称。现在清醒过来倒有些尴尬。
凤鸣看了她一眼,缓缓地松开了手。
“凤鸣师叔,方才对不住。我也是着急才朝你动手。”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也觉得我师尊是无辜的,你能放我进去,向师尊问个明白吗?”
凤鸣摇了摇头:“上次禁院失守,才专派我来此的。我虽相信南师兄,但放你进去,那断然不可能!”
“那我要如何才能进去?”
知道凤鸣此人一向说一不二。和张孝天如出一辙。他说不行,那纵然是庐仙台倒,他都不会放自己通过的。
“要有三玄之一的手令才行。”
手令?
师祖!
苏夕雨心中一动!
对,还有师祖!
“我这就回去向师祖讨要手令!”
凤鸣眼神微闪,他欲言又止,可还是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说罢,他别过脸去,不敢去看苏夕雨的神情。
对于这个小姑娘,他一直都感动于她对南柯的执着。也钦佩于她的聪明和勇敢。可纵然她再机敏。也绝不可能在明早之前力挽狂澜。
苏夕雨心里一颤,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强笑道:“师叔什么意思?”
“明日一早,南师兄便会在中正山大殿外,受……鞭刑,逐出师门……”
鞭刑,是庐仙台中最为严酷的刑罚。
只有给师门招来祸患,或是给师门蒙羞的人,才会受的。并且鞭刑一旦抽在身上,终身不能去除。
三鞭一下,必将逐出师门。
丢命是小,一生耻辱才是真。
这是每个庐仙台弟子入门的第一课。所以苏夕雨定然知道。
本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崩溃,却并没有。
她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只是留下一句:“我这就回去向师祖讨要手令。”后便木讷地离开了。
凤鸣在她身后喊道:“乌圆兽在禁院中!”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凤鸣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朝身后的门看了一眼。转身走入了大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