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主!”
向晚一声娇唤,方才还面容柔的人,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渐渐地冷了下来。让她瞬间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何事?”
寒从心起,向晚垂眸:“从庐仙台回来后,境主几日都不曾去妾身那里了,所以想来看看。”
褚煜拿书挡上了案上的信件,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一样的皮囊但里面的心却不一样。
他沉声道:“方才听闻你问天青观,可是有什么事么?”
向晚心里一紧,迅速抬眼打量了男人一眼,赶忙回应:“倒也没什么。向晚想娘了,所以想请境主带妾身回重明岛看看……”
“只是这样?”
向晚眼波流转,微微点头。
“你最近,还是不要离开归元境的好。”
向晚不明所以,正欲询问。褚煜却下起了逐客令。
“你且回去,我几日我再去看你。”
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向晚不甘心地立在原地,耀眼的烛光不断跳跃着。拉长了她背后的影子。
“你还有何事?”褚煜皱起眉头,这次语气明显带着几丝不耐。
“妾身告退……”
出了清冷阁。门外的翠儿赶忙上前,将手里的披风给她系上。见向晚神色焦躁,翠儿十分担忧。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境主今晚不来了么?”
向晚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翠儿,正色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今晚不用你伺候了,明日你早些来叫我。”
说完也没等她,径直向来路走去。却与迎面而来的秋兮碰了个正着。
只见对方抬眸扫了她一眼,步履未停,和她擦肩而过。
向晚深呼了口气,她望向了来时的那条河。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
境主,您不是一直都算计妾身吗?
若不是那日翠儿误喝了茶盏里的茶,恐怕妾身到现在都不知,你每晚给妾身喝的是迷药吧!
事到如今,妾身便也让你尝尝这被算计的滋味!
──
“主子,那边又有动作了。”
清冷阁内,凉风习习。褚煜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拱桥上那抹纤细的身影,久久不语。
秋兮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薄纸拆开,递到他身前。
他淡淡地扫了眼上面的四个大字。
笔法工整,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杰作。
“风平浪静?”
“还真是煞费苦心!”
之前他就怀疑过归元境里有内鬼,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调查他的身世。果不其然,还真是让他好找。
想必自己之前遭人暗杀,也定同此人脱不开干系。
“这是第几次了?”
秋兮道:“回主子,第四次!”
褚煜接过她手上的纸条,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说道:“接头的人看到是谁了吗?”
“属下无能,并未找到。”
子阳看看秋夕又看看褚煜。
这事也不能怪秋夕,这整条河贯穿整个归元境,可通往境外。搜索范围实在太大,绝非易事。
他道:“主子,暗宫那边,我早已派人去查了,可楚垣城的人都说那芳菲姑娘是后来几个月才搬去的。并且她爹也一直卧病在床。基本没人见过!”
褚煜的视线跟着桥上的那抹身影,只见她退下了自己的披风,一点一点向岸边移动。
“叫你的人都回来吧。你传信给流狸,让他在重明岛上开始着手调查。”
子阳看不到窗外的情况,只是看到褚煜手中的那张薄纸,被他死死地攥成一团。
他硬着头皮问道:“主子……天青观那里,我们还去吗?天清道人今日又来了请帖……叫您务必过去。属下觉得应该是万剑……”
子阳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呲……”一声。
褚煜手中的纸团,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飞出了窗外。
随即他便一跃而起,他迅速朝着窗外掠去。几个闪身便出现在河边。
春天已经过去了一半,可依归元境这边的气候,河水依旧冰冷刺骨。
他飞至上空,一把将河里的向晚提了起来跃在岸上。
立即退下了自己的外衫,包裹住她的身躯,脸上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怒斥道:“君向晚!我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你都给我收起来!若胆敢伤到这具身体,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向晚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脸上流着泪,心里却笑着。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知道他舍不得这具身体。
虽然不知若水为什么和他夜夜呢喃的那个名字不一样。但势必不能你俩见面。
今晚之后,自己必定会发一场高热。天青观怕你是去不了了。
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那我就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永远都见不到。
向晚眼角噙着泪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有人将她抱起一路飞奔回暖阁。
怒吼声,吵嚷声,接连不断的传来。而自己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般,痛苦不堪。
玉桃!你可真是姐姐的好妹妹。
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姐姐又能如何得知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