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夕雨跟随南柯,前往中正山。刚到山门,就看到有一些他派人士,早已陆陆续续地赶到。
“若水!”
他二人刚走到中正殿的菱花门前,便听到旁边一阵呼声。
驻足一看,原来是玉桃。
只见她望了眼前来的客人,一改往日的活泼随性,端正姿态,缓步上前悄悄地朝他俩挤了挤眼睛,低声说道:
“南师兄,我找若水有些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进去 。”
南柯朝她点了点头道:“早去早回。”
“多谢南师兄!”说罢玉桃拉起她便走。
玉桃一面想要顾及仪态,一面又有些着急。在前面扭扭捏捏得好不滑稽。
二人来到长阶下的朱雀像后。玉桃张口便问:
“若水,你怎么带着面纱?要不是你跟在南师兄身后,我都没认出你来。”
苏夕雨摸摸脸颊说:“这里的生人太多了……这样会让我有安全感……”
“是吗……?”玉桃半信半疑。
“玉桃……你可知今日归……各派掌门都会到吗?”
苏夕雨揉搓着自己的袖口,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从山门口进来的人。
玉桃说道:“其他的不知道,但归元境主是不会来了,只派了个手下的宫主前来。”
苏夕雨一顿,她收回了视线。刚才飘忽不定的心渐渐放下。似是安心,可瞬间又像是心间缺了个洞般,还有风在往里灌。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玉桃说道:“归元境的人和姑丈昨日便到了,师姐不在,就连客房还是我给准备的。”
“陆师叔还没有回来?”
陆湘惜一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华仙峰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万剑峰会结束到今天正好是第十天,她怎么会一去这么久?况且陆清方也来了,她却没有跟过来,这实在有些不正常。
“嗯,不然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师姐一走,这华仙峰的事务全部都落到了我头上。”
玉桃不满地嘟囔着,忽然她抬手往自己头上一敲:“哎呀!我差点忘了。”
“若水,今日之事事态紧急,所以才会聚于庐仙台来商议此事。南师兄又是此事关键人物。师尊让我来告诉你,一会儿叫南师兄说话务必要谨慎。只怕有心之人,会拿此来做文章。”
的确,相比其他门派来说。庐仙台地处中原腹地,相比最西面的天青观,庐仙台确实是离各门派以及七里坟最近的。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有件事情想叫你帮忙。”
苏夕雨踌躇了片刻,还是将袖口里的信件取出。递给她道:
“一会儿议会结束,可否将此信交给归元境的来使。叫他亲自交给归元境主?”
玉桃接过信封,看着那张没有落款的空白信封,狐疑地问道:
“若水,你和这归元境主认识?”
“不认识!”
苏夕雨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样子仿佛生怕和他扯上半点关系一样。就连玉桃也被她吓了一跳。
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苏夕雨正想着如何解释。
却听一名华仙峰的弟子站在长阶上冲这边低声喊道:
“若水,玉桃师姐,原来你们在这里。议会要开始了,南师兄让我叫你们赶快回去。”
苏夕雨看了来人一眼,朝玉桃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我以后再同你讲。只是这信你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拜托了!”
钟声响起,众人齐聚大殿。
平日里空荡荡的大殿,此时却挤满了人。苏夕雨因为是庐仙台中辈分最小的弟子,所以站在最后。
此时的南柯正在大殿中央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众人神色各异。
苏夕雨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陆清方身上,悄悄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身穿一身暗色紫袍,脸上坦然自若。他虽然没笑,可总觉得他十分得意。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让人看了莫名不安。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此事的经过,南柯已经同诸位讲明。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同大家商讨一下此事该如何解决?”张孝天正襟危坐,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众人,却未有人肯第一个发话。
“锦官城主?”张孝天看向下面的容轩问道:“你有何高见?”
容轩颔首,锦衣玉带,富而不俗,衬得他整个人都十分贵气。
“张掌门,我容家现在一心从商,早已不参与这仙门事宜。所以诸多事情,容某也不甚清楚。但诸位有事尽管说,若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在下必当鼎力相助。”
不参与仙门事宜?
可这万剑峰会,不就是在锦官城举办的吗?回去得问问南柯。
此时,只见坐于陆清方对面一位身姿笔挺的黑袍道人起身,说道:
“诸位师叔伯们。我清虚师叔现在生死未卜,还望等着诸位前去搭救。还望大家莫要相互推诿,要赶紧想出对策才是!”
此人样貌十分清秀。但在擂台上可是杀伐决断,毫不手软。与这相貌十分不符。
在锦官城时苏夕雨曾见过一面,正是战胜陆湘惜,进入十强的天青观首徒束河。
陆清方的眼睛迅速地左右一扫,最后又回到了束河身上“七里坟之凶险,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清虚道人又带着伤……师侄,说句不好听的。想必此时清虚道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苏夕雨皱眉,不得不说在此时说这话,对于一个小辈来说,太不合适。就好像人家爹失踪了,你却说人家死了一样。这是何居心。
束河听罢垂眸不语。
陆清方看了眼他身后的方向,仿佛不经意地眨了下眼。却还是被苏夕雨给捕捉到了。
她顺着那方向看去,顿时心中一动。在那束河身后站着的不是周亭又是谁?
难道他俩居然也有关系 ?
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苏夕雨的双手不停地搓动,仔细回想着。
突然,他想起了那日在万剑峰会的试炼场上见到的那个黑袍人 。
难道那人竟是周亭不成?
那人也是身穿黑色道袍。现在想想那不就是天青观的校服吗?
记得当时她和南柯走后,那周亭正是独自留在场上的。
原来他们在那时就已经开始预谋了吗?
陆清方道:“南师侄,听你刚才所说。你找到清虚道人之后,见他负伤 。可这清虚道人修为不浅,到底是何人能将他所伤 ? ”
南柯淡淡道:“弟子当时见道人的伤口,是自后向前被人贯穿,明显是遭人偷袭 。至于是何人,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
陆清方双手抱拳,朝上首的张孝天行了一礼 :
“张掌门,我有疑问,想问一下南师侄,不知当讲不当讲。 ”
苏夕雨死死地盯着他,终于要来了吗 ?
这招还真是高,怕庐仙台护犊子,所以提前打预防针?
张孝天道:“有什么当问不当问的,陆岛主有什么说便是! ”
陆清方轻勾嘴角,头轻微一点朝南柯说道:
“南师侄,你刚刚说清虚道人虽受伤,但所伤不重。是么?”
南柯道:“正是。清虚道人伤在肩胛骨处 ,并非要害 。 ”
陆清方点了点头,忽然他眼睛向上一瞟“那既是所伤不重,为何要将他寸步不离的乌圆兽托付于你呀,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成? ”
“陆清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芳径一声怒吼,响彻大殿。众人齐刷刷地向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