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回家像自首

季明宗火气很大。

难得早回家,季澜不在家就算了,先是跟人约烧烤,又是约人喝茶。

“没完没了了?走了一个又一个?”

“我要不要放几个号出去让他们排队?”

季澜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听着那侧阴测测的话,微叹了口气:“准备结束了。”

季先生看了眼时间,核算出从秦海路过来要多久,给出准确时间:“十一点四十五,我要见到人。”

季澜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奈轻叹。

刚转身,见季显站在身后眼神幽深望着她,而这抹幽深,在季澜转身时被迅速收了回来:“男朋友?”

“徐影,催我回去,”季澜隐瞒。

“是不早了;”季显莫名松了口气,回包厢拿起季澜的包和外套:“我送你回去。”

“有司机。”

季显微怔:“那你送我。”

“我们澜澜长大了,”当初那个苦苦挣扎的女孩子现如今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老总了。

季澜没有拒绝,季显上车时,秦昌摆明也接到了兰庭别墅的电话,视线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欲言又止。

季澜在他开口之前丢出地址,没给他言语一二的机会。

十二点半,黑色的宾利停在兰庭别墅停车场,夜色微凉,停车场里能避开外面的凉风。

季澜拿着包下车,景禾急切迎了上来:“宋小姐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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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等您多时了。”

书房里烟雾缭绕,季明宗指尖夹着烟,目光落在电脑屏幕文件上,眉头紧锁,情绪不佳。

季澜站在门口闻到浓厚的烟味儿,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屋内的人显然早就知晓她站在门口了。

见人久不进来,压低了嗓子冷腔冷调开口:“要我请你进来。”

季澜稳了稳心神抬步进去,杵在门口望着季明宗,男人一手落在鼠标上,一手夹着烟,手边的烟灰缸上堆满了烟头。

四目相对,隔着层层烟雾交织在一起。

像是一场无声的斗争拉开帷幕,撕扯着彼此的尊严与傲娇。

季明宗久居高位,强势霸道的性子深入骨髓,对季澜除了爱意还有上位者不露自威的掌控欲在其中。

而偏巧,季澜从一开始就深知这一点,无法跟他纠结。

临了,一声叹息声在门口响起。

谈的季明宗燥火肆起,抬手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怎么?让你回家还委屈上了?”

“没有。”

“没有你叹什么气?”男人追问:“杵在门口不进来怕我吃了你?”

季澜无奈叹息:“每次晚归总觉得回家像是自首。”

自首?

季明宗琢磨着这两个字,哂了声:“你还知道自己犯法了?”

“我没犯法,但你回回给我一种审犯人的感觉。”

季澜走近,贴到男人座椅身子抱着膝盖蹲了下去,与桌子底下的256平视。

伸手想扯它的胡子,256哼哼唧唧的叫着跑开。

季明宗低睨着她,见她乖,不跟自己犟,情绪平了几分,伸手穿过人的腋下将她提起来,让人坐在自己大腿上。

揿了烟,视线落在桌面的文件袋上:“拿起来看看。”

“什么?”

季澜拆开,里面是一整摞证件,从身份证到公司股权法人变更证明,整整十来本。

这些证件统一告诉她一点,她这辈子彻底跟季这个姓不沾边了。

“宋澜?”

“不喜欢?”

“干脆彻底改了多好。”

“想改成什么?”

“没想好,”季澜搁下手中东西,转身望向季明宗,琢磨了会儿:“宋知季?”

“宋思季?”

季明宗无奈失笑,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身前送:“你倒是会取名。”

季澜再想了想:“要不257算了,28256,28257,多搭!”

“澜澜!”这声澜澜,喊的百转千回,婉转着直接钻进季澜的心里。

她凝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滚动着让人能一眼看穿的爱意。

「老房子能烧的东西本就不多」

「你以为那是爱意,实则只是他的心血来潮」

二人悬殊。

他推着她摆脱季家。

这是爱吗?

兴许。

季明宗看似在推自己,实则是在推当年的自己。

推着他的二十岁向前。

“明宗!”

“我会坠入深渊吗?”

“不会,”季明宗没有丝毫思考,反应快速。

“做一次吧!”季澜迫切的想要感受他的爱意,想被填满被温暖,好借由他的身体赶走黎桢那一番现实又赤裸的话。

季明宗诧异她的主动,但却认同,抱着人往卧室去时,季澜勾着他的脖子开腔:“在这儿。”

怕他不听,她又腔调了一遍:“就在这儿。”

初秋的爱意来的汹涌澎湃。

院子里的秋风卷走了树上枯拜的树叶。

让他们归于泥土,又将本该归于泥土的树叶卷起,带向天空,忽高忽低的飘着。

发出瑟瑟响声。

让人浮想联翩,又想沉沦。

临近两点,季澜浑身大汗的趴在沙发上,跪坐在沙发上,脑袋搁在沙发靠背双手下垂,没有丝毫多余的力气。

临了,书房门开了又合,季明宗接过门口景禾递进来的浴袍将人裹住抱进了浴室。

“累了?”

“恩。”

“得卸妆。”

她叹了口气恩了声:“我自己来。”

三点整,二人上床,季先生调整姿势将人搂进怀里,暗夜中,一声询问响起:“做的时候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是吗?”男人浅笑反问,掌心落在她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温软且深情。

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没有让季澜睡觉的意思。

不声不响的跟她耗着。

季澜无奈,仰头望向隐隐约约的轮廓:“我珍惜每一次跟你做的机会。”

“要跟我分手了?”

季澜:“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我就是不敢,”季澜瓮声瓮气开口,扒拉下脑袋上的手:“你要是赋予我敢的权利的话,我可以敢。”

“你倒是敢想,”男人情绪不明:“黎桢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季显跟你说什么了?”

“你怕他们跟我说什么?”

“与其说我怕他们跟你说什么,不如说我怕你情绪不好,澜澜,我从不畏惧任何事物,与你相关之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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