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等了好久也没见温昭明上门,这才随意的问了问荷花,结果被一旁嘴快的翠花接了话,这才知道温家村发生了命案。
“这么说来捕快是怀疑明哥儿?我觉得周三娘家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了。”
“他们村子里也都是这么猜测的,只是现在也没个定论,听说连尸首都还在义庄里停着没下葬,温村长愁的头发都白了。”
荷花难得的补充了一句。
涟漪听了后才道:
“所以说树大分枝,四世同堂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住在一起,肯定会有磕磕绊绊的,若是妻主再偏心的过于明显,矛盾就会产生,日积月累下,终有爆发的一天。”
“小姐说的对,好在小姐除了那位姑母,也没人能约束您,要是能一路考上去,肯定没人敢在小姐面前找不自在。”
安禾诚恳的说道。
“翠花,案子什么时候有结论?”
“小姐,这我不清楚。”
“那你去打听看看,我想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涟漪吩咐道。
“是,小姐!”
翠花也想知道结果,就牵了马去打探消息了,好在他们距离温家村不远,否则都吃不到第一手的瓜。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有一队捕快路过苏家庄,讨了口水喝,苏庄头很会来事,不仅给捕快准备了吃食和水,还让庄子上的人帮着给马饮了水,喂了鲜草,然后才将一行人送走。
当天下午,翠花就骑着马回来了,并带回了温家村毒杀案的最新消息。
“说说是什么情况?”
涟漪歪在自己的软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翠花先是喝了一碗凉茶,这才开口道:
“小姐,你都不知道,温三弟这下可是出名了,这次给周家其他两房下药的人就是他,只是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去哪里了。”
“真是他?”
涟漪挑眉问道。
“这事儿要从温家村开祠堂说起”
翠花先说了祠堂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才继续道:
“根据捕快的调查,周家剩下的两房和老两口都是被毒死的,毒药是砒霜,放在了晚饭里。
捕快查到那砒霜是在县上的铺子里买的,买药的人就是温三弟。
而且在周家人中毒死了后,邻居只看到周家三房的人出门,两人还解释说是被长辈赶出来开荒地去了,其实是带着户籍去县上做了分户。
这事儿原本是要经过村长的,但是他们直接去了县衙,还把家里的二十四亩地都卖了,说是要供家里的孩子念书。
因为私下塞了银子,地也是直接卖给了中人,所以事情办的很顺利,之后他们一家五口就离开了县城,至于去了哪里就无人知晓了。”
涟漪听了后啧啧了两声,真是够狠毒的。
“我还听了另一个说辞,一起和周家逃荒到这里的人家说,周三娘不是周雨娘的亲生女儿,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压榨小女儿供养上面的两个姐姐。”
“你如果这样说,因果关系就顺了,毕竟一般家里最小的孩子都是最得宠的,他们周家反而是颠倒了过来,对方发现分家无望,最后才走了这一步也说的通。
所以说做什么事情都要留有余地,好歹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过,我觉得为了分家走到这一步确实有些极端了,这里面那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涟漪扔掉瓜子皮,抿了一口茶后说道。
“虽然买砒霜的是温三弟,可是我觉得投毒应该是周三娘。”
涟漪淡淡的说道。
“捕快也是这么推测的,毕竟一个哥儿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涟漪想了想后,直接问石臼:
“是不是那个周三娘做的?”
“是,而且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报仇。”
“说来听听。”
涟漪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瓜。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在逃荒的路上,周家人和周三娘的亲生母亲遇到了,贪图人家亲生母亲身上的钱财,一家子就把人给捂死了,然后说是被饿死的,并在那些难民准备抓周三娘的时候,假模假样的把周三娘救了回来,养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她是想求个心安,还是想彰显自己的仁义,但是当时五岁的周三娘早慧,亲眼看到了生母被害的经过,为了活着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才躲过了一劫。
可惜当时她太小了,没能力报仇,就只能蛰伏起来,还认了杀母仇人为母亲,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娶了郎君,有了孩子。
这次温三弟的事情是个导火索,但是他明显早就有了准备,这次才能一次性将周家人都解决,周家的地被卖了,周家藏起来的银子也被她全带走了,加起来也有三百两银子了。”
石臼解释的十分清楚。
“这个温三弟也是个蠢货,过不了多久他不死也会被卖。”
涟漪有些凉薄的说道。
“还真被你猜中了,在武义郡,周三娘把温三弟毒哑了后直接卖了。”
石臼都觉得这个女人够狠。
涟漪吃了一回满意的瓜,就让翠花休息两天,她则是继续去抄经书了。
在第一场雪落下的那天,温昭明带着妹妹背了一筐子的东西来到了苏家庄。
涟漪也风雅了一回,正在院子里煮酒赏雪,就直接让两人进来说话。
这次再见面,悦悦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明哥儿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兄妹二人见到涟漪后,都恭敬的行了大礼。
“都是熟人,无需这么客气,坐下说话。”
涟漪摆手道。
“多谢小姐屡次出手相助,我和妹妹实在是无以为报,就用积攒的灰兔皮做了一件大氅,希望小姐不要嫌弃,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温昭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嗯,我正好缺一件大氅,让我看看。”
涟漪笑着说道。
温昭悦发现涟漪并没有嫌弃,立即将框子盖打开,费劲儿的拉出里面的一个包袱,递给了自家大哥。
温昭明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打开包袱,将一条灰色的兔毛大氅打开,递给了一旁的安禾。
安禾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东西自家小姐自然不缺,不过好歹是人家的谢礼,虽然是灰色的兔毛,但是鞣制的很好,毛色也很鲜亮,可见两兄妹是用了心思的。
“看着不错,给我披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