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荷喝了东西之后,砸吧了一下嘴。
“怎么感觉这水的味道怪怪的?刚刚都没这样啊。”
“是吗?可能你味觉出错了。”吴官燕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水瓶,蹲下身开始收拾地板上铺着的东西。
“哦,你说得对。”欧阳清荷应了一声,见吴官燕在收东西,心情很好的她,难得主动提出要帮忙。
“我来帮你。”
欧阳清荷刚往前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晕眩。
她停下脚步,低下头缓了缓晕眩感。
可是那种感觉如同附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就算她摇头都不行。
甚至在摇头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嘴角和鼻子里涌出来。
欧阳清荷挣扎着抬手抹了抹鼻尖,费力睁开眼睛,却看到手背上全是血。
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啊……血,流血了……姐,我流血了……”
这么一番惊叫,反倒让欧阳清荷有些迷糊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她看到吴官燕依旧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淡定的收拾东西,半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好像她喊她流血了这话,对吴官燕来说一点都不意外,也无所谓似的。
“嗯,知道了。”吴官燕也在这时淡淡开口。
说出的话,一如欧阳清荷之前想的那般冷漠。
欧阳清荷的脑子终于上线。
她反应过来不对劲,踉跄着伸手要去抓吴官燕。
“吴官燕,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你……”
欧阳清荷的话还没喊完,便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她吓坏了,忙伸手去擦嘴边的鲜血。
可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大张着的嘴就好像开闸泄洪的闸道口一般,不断地往外吐着血,根本止不住。
“吴官燕,吴官……”
欧阳清荷吓坏了,踉跄着想要向吴官燕求救。
然而根本没用。
她刚走出一步,整个人便直接摔倒在地。
明明她和吴官燕之间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却成了她跨越不过去的鸿沟,她够不着吴官燕。
欧阳清荷感觉她的身体剧烈地疼痛起来。
浑身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痛得几乎撕裂。
她想痛喊,想怒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在她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收拾好一切的吴官燕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欧阳清荷,你还有什么遗愿想说,现在可以说了,我或许会看在看着你长大的份上,替你完成。”
“为……为什么……”欧阳清荷眼中又恨又怨,挣扎着问。
身体急速流逝的力气却让她明白,她或许真的命不久矣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吴官燕要这么做。
虽然她不是欧阳家的亲生女儿,可她好歹也是欧阳家的养女,如今这个年纪,也是可以替欧阳家去联姻,能为欧阳家做事的。
欧阳家获利,养母崔晴美便同样能够获利。
吴官燕的生母崔金玉跟她的养母崔晴美是姐妹,她喊吴官燕一声姐姐,她又对崔晴美有用,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吴官燕一言不合就要她的性命。
“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儿。”吴官燕淡淡道。
欧阳清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也不知是不是临死的回光返照让她的脑子变得清明,欧阳清荷忽然反应过来。
“黄老?”
今天她受崔晴美的指派去看黄老,进入黄老病房的时候,恰巧看到吴官燕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也在里面。
她当时就奇怪,还追问了吴官燕。
那时吴官燕只用了一句话来打发她。
吴官燕说:你想我帮你对付许安诺,就别管我乔装打扮来这儿做什么。
她一想,吴官燕出现在黄老的病房里要干什么跟她也没关系,但弄死许安诺却是她最想做的事情,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却没想到,她竟因为看到吴官燕乔装打扮这事儿,引来了杀身之祸。
一时间,欧阳清荷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吴官燕并不回话,只道:“你再不说,时间就来不及了。”
生命的最后,欧阳清荷的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她这短暂一生的所有画面。
最终,定格在了一张美丽的容颜上。
欧阳清荷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杀,帮我杀……杀了……许安诺……”
吴官燕听到这话也是有些诧异。
她是真的没想到欧阳清荷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虽然她先前说出会帮欧阳清荷完成遗愿的话并不一定就会去做,可是她没想到欧阳清荷竟这么恨许安诺,遗愿都是要杀了她。
许安诺到底对欧阳清荷做了什么,让她临死都怨恨着,恨不得让许安诺跟她一起去死?
在吴官燕怔愣的片刻,欧阳清荷已经抓着吴官燕的手断了气。
她大睁着眼睛,嘴角和下巴上全是黑色的血液,眼中的怨恨之意甚至都还很浓烈。
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吴官燕看着她片刻,低声道:“好,若有机会,我帮你处理掉她。”
欧阳清荷已经死了,她对许安诺偏执的怨恨吴官燕永远也不可能明白是为什么。
但对许安诺,吴官燕本身也是看不顺眼的,若是有机会,把许安诺弄死,并不是什么不难事。
随后,吴官燕直接起身离开,只留下欧阳清荷的尸体毫无声息地躺在这空旷的厂房之内。
……
第二天,许安诺在傅承安的怀中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傅承安正盯着她看。
见她睁开眼睛,傅承安微微弯了弯眉,凑上前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早啊,安安。”
许安诺刚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呢。
这个亲吻的甜蜜值直接把她脑子里的睡虫给赶跑了。
她捧着傅承安的脸,主动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
亲完左边亲右边,然后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双份早安吻,喜不喜欢?”
傅承安见她一副完全恢复过来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嗯,喜欢。”
“你醒多久了啊?”许安诺问他。
“有一会儿了。我已经洗漱过了,你去洗漱,然后咱们下楼吃早餐。”傅承安说。
许安诺这才注意到,傅承安并没有穿睡衣,而是穿了一套可以出门的常服。
“好,我这就去。”许安诺当即应了一声,麻溜地去了卫生间。
过了一个晚上,她好像真的已经从昨天的内疚之中走出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