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四叔和爷爷来县城了

“安诺你醒得这么早?你不会熬了一夜还没睡吧?”吴余昶鹭惊讶地问。

许安诺抬眸看向吴余昶鹭,她的眼中带着些红血丝和明晃晃的疲惫。

“爸你来了。”许安诺招呼了一声:“上半宿睡了半宿,后来我妈她发烧了,起来给她退热,然后就没睡了。”

“她的身体因为接受过太多的实验,体质被破坏得很厉害,不过是普通的因为伤口过大而引起的高热而已,她却一直降不下去,折腾了半宿。”

别人发烧好歹是热一会儿冷一会儿,烧得再厉害,借以外力和药物就能够退一点,然后进行反复,胡月雅倒是好,说是高热不退那就是真的不退。

温度嘎嘎的往上爬,浑身烫得吓死人。

许安诺用温度计量了,眼睁睁地看着胡月雅的体温从38到39再到40,最高甚至跑到了42,即便是许安诺,也差点吓死了。

这一晚上的折腾,身体上熬夜的疲惫是其次,真正受折磨的还是心理。

心里的神经紧绷着不敢放松,所以才会显得整个人都很疲惫。

“爸来了也好,现在烧已经退了,你来守着我妈,我去眯一会儿。”

许安诺说着打了个呵欠,起身就朝门口走。

吴余昶鹭最怕的就是胡月雅生病发烧,因为她烧起来自己都没感觉,烧再高她都没反应。

她本来就隔绝了对外界的感知,但那是因为被拿去做实验,药物和刺激导致了她的神经出现问题。

本来这种要治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再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那基本就可以判定没救了。

所以听许安诺说胡月雅烧了一夜,吴余昶鹭也是心惊肉跳的。

勉强压着心里的恐慌送了许安诺出门,吴余昶鹭赶忙来到胡月雅的身边,抬手摸她的额头,温度不高,显然许安诺说的已经退热了并不假。

吴余昶鹭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想着许安诺照顾了胡月雅一夜未眠,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自责。

父母是该给孩子庇护的,给他们依靠的,为他们撑腰的。

可他和月月这对父母显然是不合格的。

他们未曾给孩子提供过任何的帮助不说,反倒还在和孩子重逢之后,一直拖累孩子,想想也是难受得很。

傅承安如约过来送早餐的时候,许安诺在休息。

看到病房里就吴余昶鹭一个人守着,傅承安还有些惊讶。

“昨天晚上月月发烧了,是安诺守的夜,她一宿没睡,这会儿补眠去了。”吴余昶鹭看出傅承安在找许安诺,淡淡地开口道。

傅承安闻言恍然,“那让她睡,不吵她,爸您先吃早餐。”

“你过来这儿,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吴余昶鹭也不客气,直接道。

傅承安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上前。

许安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谈了什么,反正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两人已经谈过了,达成共识了。

许安诺本来想偷摸着问傅承安一句的,傅承安却告诉她,许爷爷和四叔来县城了,问她要不要去见两人一面。

许安诺轻怔,旋即又问:“他们是因为许志国和许小莲他们来的县城吗?”

“嗯。两个人身上都背着案子,要判,流程走好之后就通知了家里人。”傅承安轻声道。

“那他们现在是在派出所吗?我去看看。”许安诺当即站起身道。

对许志国他们,许安诺自然是厌恶和憎恨的,可对许志明和许根发,她也是有感情的。

虽然都是姓许的,但双方终归是不一样的。

许安诺对恩和仇,感情和怨恨,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她也不会将对许志国他们的怨恨,转嫁到两个她尊重且爱护她的长辈身上。

“爸,我和阿承要出去一趟。”许安诺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吴余昶鹭并没有拦着的意思,而是道:“你妈这儿我想自己亲自守着,走开我不放心,就不陪你去了。”

“我听承安说了,你爷爷和你四叔都是好人,对你也好,你好好陪陪他们,然后对他们表达一下我的歉意。”

“等你妈好一些了,我再请他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表达一下我对他们这些年照顾你的感激之情。”

吴余昶鹭的话让许安诺心里微安。

显然,她爸也跟她是一个意思。

许志国他们造的孽是许志国他们的事儿,吴余昶鹭不打算迁怒到许爷爷和四叔的身上。

许安诺微微笑了笑,应了声:“好。”

等许安诺和傅承安走了,吴余昶鹭站在窗口处俯瞰着下方的场景。

他看到了许安诺和傅承安出了医院的大门,又双双上了车,直等到车子远走,他这才重新走回病床边上。

他看着已经苏醒过来,正在发呆的胡月雅,不由得叹了口气。

“月月,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我跟安诺说得好好的,可其实我心里记恨得厉害,也有些迁怒。”

对许家人,吴余昶鹭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大方,他是有些迁怒的。

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大方,是因为许安诺的态度摆在那儿。

不管是从和许安诺的交谈之中,还是和傅承安的交谈之中,吴余昶鹭都能够感受到许安诺对许爷爷和许志明的看重。

她并不怨恨两人,还很尊敬爱护两人,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能看不起或者欺负这两人。

“可我真的没办法不迁怒许家人。如果不是因为许家人配合着许志国举家搬迁,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不至于弄丢了安诺这么多年。”

“可是他们两个又是许家唯二给了安诺温暖的人,那些在许志国和秦荷花压榨下的日子里,如果不是他们,咱们家闺女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

吴余昶鹭絮絮叨叨地说着,最终含糊地嘟哝道:“罢了,女儿能回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不应该要求太多,别惹得安诺生气了,跟我生了嫌隙,那才没地方哭去呢。”

吴余昶鹭嘀咕完,心里的沉闷也散了不少,重新带上了笑意。

他又跟胡月雅说起别的事儿来。

他平时陪着胡月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经常性的和她说话,妄图唤醒她的神智。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有没有用,但他一直坚持着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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