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没选择莽。
她听见那催命一样的“嘀嘀”争之后就又躺下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对医院背景的副本算是比较熟悉的,毕竟打过好几个。
这种项圈嘛……
要么是监测工具。
要么是惩罚工具。
但这都带提示音了,是惩罚用具的可能性自然会更大一些。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可是精神病院。
惩罚很可能是电击。
如非必要,那玩意儿还是不要体验为好。
梁宿躺下之后“嘀嘀”声果然结束了,而且稍微实验了一下,在床上偏头、翻滚是可以做的。
估计那项圈的判定标准是人和床板的距离。
还可以。
活动范围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只可惜这屋子里的东西不多,能靠看就看出问题的东西就更少了。
唯一一件说得上可疑的大概只有个小小的电子屏。
旁边有一个红色按钮。
梁宿的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儿是用来呼唤巡房护士的呼叫钮。
但与此同时,这也可能就是个陷阱。
按了直接电击什么的。
梁宿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思考,顺便用手摸索脖子上那个项圈,试图摸清它的构造。
就在这个时候。
医生进来了。
不是那个不知道怎么又冒出来的蓝眼睛npc 而是一个护士,或者说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体模型。
“真是不懂事的病人。”护士说道。
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士。
梁宿立马缩起身子,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向她……或者它。
这护士推着推车,推车上有不少东西。
束缚带。
已经在很多地方见到过的灰绿色药剂。
还有一本图集。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
“来吧孩子,”护士拿着灰绿色药剂剂过来,“来一针镇静剂。”
呵。
镇静剂。
真是不管是第几次听他们喊这鬼东西镇静剂都让人充满吐槽欲……
当然不单单是因为颜色。
也是因为燕送舟找到的线索里明确表示了,这医院的镇静剂其实是毒药,只是医院的医生坚持认为那是镇静剂而已。
不过嘛,被毒死怎么就不算镇静下来了呢?
护士的针尖靠得越来越近。
梁宿并没有躲。
总之先茶一下。
“我……”她翻身对着护士,看上去满脸人畜无害、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
那护士不为所动。
好吧,再茶一下。
“我害怕……”梁宿感觉自己的技能有点生疏了,继续装可怜,略有些艰难地挤出一两滴眼泪来。
那护士动作一顿。
它选择出言安抚,语气也没那么冷淡:“好了,乖孩子。
没人会伤害你的。
这只是镇静剂而已。孩子,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你正需要这个。”
但即便选择安抚,护士的针头依旧在不断靠近。
梁宿“呜呜”哭起来。
然后继续用不知道哪儿学来的不太标准、甚至不太通顺的学国语回她:“会很疼……我不要。”
“不可以。必须打镇静剂。”
“我……可我做了什么?”
“不要撒谎!”
“我不记得……”梁宿情绪酝酿得差不多,哭得终于比较自然,“我……”
这就是极限了。
——茶到这个程度,如果还是没用,能估计就是真的没用。
护士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人体模型,并看不出她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针头在离梁宿的手臂只有十公分的位置停住了。
“医生姐姐……”
“欧,好吧。好吧!你忘了……呵,”护士的语气略有讥讽,最后一句话更是声音严肃,“别想骗我!”
梁宿摸在手术刀上的手紧了些。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配合着对方的话一激灵:“我真的不记得了……
呜呜,我不想打针。”
情绪差不多到位,眼泪自然是说来就来。
“那就只能用束缚带了。”
这句话语气更重。
儿还有点像恐吓。
但束缚带就束缚带吧,梁宿并不会真的受影响,毕竟她身上是有刀的。
束缚带就束缚带。
反正又不是束缚衣那种对绝大多数行动都有约束力的,大不了等护士走了立马用刀给这玩意儿割烂。
但想归想,她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样子“一定要吗?”
“当然!”
护士回应得相当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诶。
麻了。
梁宿瞬间没了装下去的兴致:“啧。”
对方的语气也带着冷意,和一种带着“果然如此”意味的嘲讽:“别再耍这种小聪明了。
你是病人,孩子。
而我们,我们见过很多你这样的病人。
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考虑,也别再用小手段哄骗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好吧,你是对的。
那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护士似乎是点了点头,僵硬的动作看着非常怪异:“可以。”
你人……
你怪还怪好嘞。
不过梁宿依旧没松开自己的手术刀,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那就束缚带吧。
我确实怕疼。”
她的反应像是被揭穿伪装后气急败坏,放弃伪装。
但实际上,她在想自己面对的护士只是一个人体模型,打针就算了,针管还能硬戳在手里拿着。
这束缚带她怎么给自己穿?
结果心念急转还没转完呢,眨个眼的功夫身上就多了几条束缚带。
姿势也换了。
刚刚是侧躺,现在平躺。
而那几条凭空多出来的束缚带主要是捆着身体和脚,手单独捆。
手脚捆得比较紧。
身体可以小幅度动。
还好,手术刀本来就藏在靠近手腕的位置,对梁宿来说影响不大。
只要护士离开,她立马就可以恢复自由。
当然。
前提是护士离开。
可那护士npc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然后,再次举着针管靠近梁宿。
这么想让我死的吗?
“你太不乖了,我的孩子。虽然你确实很可爱,但你这张花言巧语的嘴……
我很不喜欢。”
语气不善的同时针筒狠狠朝着梁宿的眼睛戳下。
梁宿的头还是能动的。
几乎是到了确定对方无法转换方向的时候梁宿才微微偏头,刚好避开那闪着寒光的针头。
针头扎透床板。
护士第一反应是去拔,但没拔出来。
“不喜欢我花言巧语你戳我眼睛干什么?”梁宿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