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丑萌的玩意儿是什么?妙○种子的亲戚妙虫种子吗?白典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风铃的精神动物。只见风铃伸手朝着白典一指,小虫草屁股上的小苗顿时腾起阵阵绿光洒落在他身上,令他精神为之一振。对了,风铃说过自己的能力是治疗。看起来她的精神动物也有类似的作用……不,还是应该感叹精神动物没有跟着主人一起僵尸化, 实在是太好了。治疗已经就位,第一个动手开怪的人是齐飞丽。只见她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动物一只跳脱的灰兔。小兔子一落地就毫无畏惧地朝着城隍奔去。巨大雕像的内部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奇怪声响, 只听“轰”地一声,城隍的巨拳已经砸在了兔子奔跑过的地方。然而机敏灵活的兔子趁机窜上了巨像的拳头, 一路沿着它的胳膊蹦跳到了肩膀上。“交换!”齐飞丽突然大声喊道。下一秒,她就在白典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她站立过的地方出现了她的小灰兔。白典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立刻扭头朝着城隍巨像的肩膀上看去齐飞丽果然已经站在了那里,左手扯住巨像的耳朵,右手用力按在了巨像的右眼上!因为角度的关系,白典看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巨像飞快地抬起了胳膊,狠狠地扇向它自己的脸颊!又是“砰”地一声,土块崩裂,大殿里好一阵飞沙走石。白典急忙抬手护住面部,再抬头时发现灰兔消失,齐飞丽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你还可以跟精神动物交换位置?”白典惊愕道:“你有两种哨兵能力?”“很奇怪?”齐飞丽理所当然地一撩长发:“没两把刷子谁能进得了刺云?!”再看那边城隍刚才那一掌并没有拍中齐飞丽,反而拍裂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至于它的右眼,则已经被齐飞丽液化成了拳头大小的空洞。“有破绽!”哈拿大喝一声,抬手挥出几道强风。那刀刃一般锐利的疾风撞上厚重的泥像,顿时切削出了道道刮痕。“你是在刮痧还是在修脚?!”风铃抓住时机大声嘲笑他。但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城隍皲裂的面皮被强风刮掉了几块,裸露出泥像中空的内部。有一颗白晃晃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发出一阵脆响。白典定睛细看,顿时头皮发麻那是一颗骷髅!这时,卫长庚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古代的泥胎塑像,大多以木料为骨,绑上草绳苎麻弄出大致形状,再涂抹上掺杂植物纤维的泥灰仔细雕塑,最后施以色彩金箔。看起来这尊城隍像倒是与众不同。”“是那些新娘的骨骸!”风铃已经喊出了真相:“这个魔鬼,怎么连她们的尸体都不放过?!”说话间,只见城隍巨像已经朝着他们几个飞奔而来!“闪开。”夏夷光伸出一手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向前迈出一步。白典看见他用右手比出一个张开的手势,城隍巨像保持着单脚落地的姿势突然定格,紧接着又失去了平衡,轰然跌倒在了大殿门口。难道夏夷光的哨兵能力是定身?白典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他听见巨像的身上发出了诡异的“喀啦”声响,那层光鲜的彩塑外壳竟然爆裂开来,竟然从泥像的内部顶出了许多绿色的小芽。“你看懂了没有?这是什么能力。”卫长庚考验起了白典:“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的泥像制造法。”白典失声道:“他能让泥像内部的草料和植物纤维发芽?复活死掉的植物?!”“是将植物还原到过去的某个状态,不过还不稳定,只能维持一会儿。”风铃小声纠正,难掩脸上羡慕嫉妒的神色。说话间,那些绿色小芽已经枯萎,纷纷跌落在了地上。但是巨像已经遭受了重创,它试图重新站立起来,但是稍稍一动满身的土块就扑簌簌直往下掉,很快就变得“体无完肤”。也正是如此,那些泥土之下的可怕真相,终于被彻底暴露出来。不只是一具、而是许多许多具骸骨,被红色绳索紧紧地束缚着,组成了城隍巨像的骨架。白典原以为它们全都是死物,可下一秒钟它们居然就活动了起来,扒开零碎的土块就往外面爬。在场众人谁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齐刷刷地怔在了当场。最后还是齐飞丽狠狠撞了一下白典:“喂,你怎么不动手?!”白典一个激灵:“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以替你们喊加油!”刚说到这里,他的后脖子上的腺体就是一阵突跳只见那些白骨一个接一个张大了嘴巴,发出尖锐的惨叫声。这种惨叫和白典曾经在东极岛上领教过的拒止声波很不一样。后者产生的是物理伤害,而它的攻击目标却是“心灵”。白典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脏,令他斗志涣散,心慌气短。“快点想办法让它们闭嘴!”风铃捂住耳朵大声叫喊着,可其他人的状况也是半斤八两。哈拿试图制造出飓风将那些骨头统统吹散,但是尖叫声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小白,你是向导。如果这里有谁能够抵抗住它们的精神攻击,那么非你莫属。”卫长庚的声音是直接响起在白典脑海中的,因此并没有受到惨叫声的干扰。“你要镇定下来,返回自己的精神领域。”“……怎么回?”白典在这方面跟个文盲没多大区别。“闭上眼睛,回想上次陶月江替你修补过的那个世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白典唯有咬牙照做。而几乎就在他开始冥想的一瞬间,那片开满紫茉莉花的土地就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四周围还带着浩渺无尽的大海那正是上次陶月江为他量身定做的精神屏障。“有了吗?”卫长庚在千里之外时刻掌握着白典的动向:“如果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全都稳定了,你再倒数十秒,然后睁开眼睛。”稳定是什么意思?就是景物不再增加或者减少?白典留意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达到要求之后立刻倒数,然后睁开眼睛。紫茉莉花田和大海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消失了,但是那种被大海环抱的奇特感觉却依旧存在着。而这种感觉又变成了一道无形的精神力屏障,将那些凄厉的叫声阻隔在了外面。“……我好像成功了!”白典急忙向卫长庚报喜:“接下来怎么办?!”“仔细观察你的对手,寻找破绽。”在卫长庚的提醒下,白典这才发现那些白骨已经彻底从城隍巨像中爬了出来。但是它们身上依旧缠绕着粗长的红绳,就像血管,又仿佛是控制着它们行动的绳索。白典顺着那些红绳向后看去,很快发现所有红绳全都集中在了一点上。那是巨像的腰部以下,一团泥块依旧顽固地抱着团,里面似乎有什么正微微蠕动着。“攻击那里!”白典大声提示其他人。“哪里?!”齐飞丽躲过一具扑过来的白骨,大声表示自己根本看不清楚。“夏夷光!”白典转而询问与自己组队的实习生:“你还能再用一次刚才那种发芽的能力吗?”“办不到。”夏夷光拒绝得很干脆:“要充能。”又有几只白骨扑了过来,夏夷光顺手抄起一根断裂的门板,和风铃一起加入了近战。白典唯有看向最后一人。“哈拿!你能用风让那些白骨分开吗?不用彻底吹散架!”哈拿这次倒很配合,他挥手召唤出三道旋风朝着白骨冲去,像打台球那样将白骨们吹得东零西散。“就是那里!”白典再一次指出泥像的胯下:“齐飞丽,让你的兔子去那里!”话音刚落,灰色兔子就已经蹦跳着冲了出去。白典正准备交待齐飞丽接下来的行动,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他飞快俯身,从地上拔起一根手指粗细的高香,吹了吹让阴燃的香头变得更加明亮一些,然后猛地朝自己后颈的腺体按了下去!嘶……剧痛传来的同时,白典听见了自己皮肉烧焦的气味。一旁的齐飞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得目瞪口呆,因此当白典将手放在她头顶上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典已经在她的面前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精神动物那只小灰兔“噗”的一声从天而降,接着蹦进了她的怀里。至于白典,已经成功地替换到了泥像跟前。他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根大腿骨,照着那坨泥块死命地怼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梆梆作响。那些白骨惨叫着想要回来防守,但是已经迟了。束缚住它们的“红线”一根接着一根被白典砸断,从中流淌出殷红如血的液体。获得了解放的白骨一具接着一具散落在地上,惨叫声戛然而止。当最后一具白骨也倒下的时候,泥块终于彻底地裂开了,土块里竟然钻出了一条肉色的蠕虫。白典想都没想就一骨头砸了下去,只见那条虫喷出一股浊白色的浆液,很快就倒在泥土里一动不动了。“……这什么丑玩意儿?”风铃带着她的小虫草过来围观,顺便为白典治疗脖子上的伤口,但注意力明显落在了那根丑了吧唧的虫子身上。“我就说它才是梦魇!”齐飞丽用脚踢了踢它,又嫌弃地蹭了蹭鞋底。“暗道。”夏夷光提醒他们不要忘了正经事。他们在城隍巨像的底座后面找到了暗道的入口处,那是一道雾墙,是训练副本中最常见的传送装置。“……所以,这里怎么会有一条暗道。”风铃提出问题:“城隍庙耶,是要运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进城吗?”“也许恰恰相反,有人要运‘东西’出去。”白典神色凝重:“一些被送进这座城隍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在意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