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金阴沉沉可怕的老脸,顿时成了猪肝,气得他目露凶光,恨不能当场宰了眼前这个多管闲事儿的老妇。
江凤芝瞅着他,一点没害怕,反倒还扑哧嘲笑道,“唐大老爷治家不严谨哦,竟然能叫两个下人仆妇把自家的亲闺女给差点抢走了,也不知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别告诉咱们说,这一切你不清楚,那只能说明你是个糊涂蛋。两外呢,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小老百姓遵纪守法,从不丧尽天良害人。
而且是除了你以外,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因此上,只要我们家和我们村里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儿,我就找你,不信你大可试试。
我这么说,你别以为我没长脑子说胡话吓唬你,我是认真的。真的,今天你闺女被贼人和内鬼里应外合给掠走这事儿,如果发生在你家后宅,那么,老妇我这样做,便是多此一举,不识好歹。
可现在,这件事儿发生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惊动了官府县衙,惊动了古堡镇上各位父老乡亲,你说,这件事,还能是你一家的家事儿了吗?
咱先不说你心不心疼你闺女,咱就说,这件事儿传出去的影响有多恶劣,对本县毁坏名誉多严重,你可想过?这么一来,咱们县大老爷官声也跟着受牵连,你可有愧疚?”
县大老爷对江凤芝这个颇有正义之士的样子,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顿时心里是好不感慨。
想当初,他还没考中进士,没能当官,在家里依靠老母亲给人做绣活读书时,他娘亲为了他,就是这样不顾一切地拿出刚烈性子的一面示人,为的就是不让他被人欺负受委屈。
说白了,就是为母则刚,所以这老妇人才这么泼辣。
“老人家这般慈悲,叫本官好生感动。”县大老爷开了口,直接将好人卡就发给了江凤芝,并且一锤定音,“你说的也在理,这次事件,已经不是唐家的家事儿了,那……这孩子,就先麻烦老人家您劳累照看几日。
当然了,这孩子一切吃穿用度,本官会有安排。另外,老人家您能不惧贼人所累,而如此慈心照顾孩子,本官定要嘉奖的。”
县大老爷都这么说了,那唐成金再不愿意,也不敢得罪父母官大人哪,所以隐恨含屈只得松口让江凤芝把孩子带走。
不过,作为古堡镇的有钱人,他若是当真要县令大人给他出了这笔费用,那传出去,他不用做人了,而且他相信,自己在古堡镇想要安生立足,那简直就是火中取栗般地艰难了。
“柴管家,”他叫了一声在堂门口恭候侍立等待差遣的一位中年男子,“去取十两银子奉与这位老……大婶儿,当做酬谢了。”
才十两银子?你咋好意思张嘴伸手往外掏的?
江凤芝十分鄙夷地睨了唐成金一眼,冷笑嘲讽道,“慢着。你唐老爷家的银子太大,老妇我可不敢收。
没得让人以为我老婆子没见过钱,区区十两银子就看在眼里了,我……还没贫贱到鼠目寸光,见钱眼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