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距离两三年也不远,只有六七里地,与古堡镇倒是挺近的,所以徐江和徐川,刘月娥赶着毛驴车,一路哒哒哒……带着小跑,没用上一刻钟就进了刘家庄。
来到刘六虎家门前,毛驴车一停,立刻引来了不少好奇围观的小孩子,一个个瞅着那毛驴又是稀罕,又羡慕,都瞪着原本无神,此刻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希望自己也能坐一坐这样的车,该有多威风?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不一会儿就跟开了锅似的热闹,也引来了不少农闲的村民们。
那老刘家刘大虎的小孙子一看六叔家的堂姐回来了,这小子贼尖,赶紧撒丫子就往家跑去报信儿,“爹,爷爷,奶奶,娘,我六叔家的三堂姐,还有堂姐夫回来了,你们快去啊,他们肯定带好吃的了,去晚了就没了。”
感情这老刘家一家子都精品,占便宜都是遗传的。
刘家小孙子报信儿的功夫,徐川在刘月娥的大弟弟引领下,就去了村正家。
而刘月娥一下车,进了屋看到家里的惨状,当时就哭得差点没被过气去。
就见家徒四壁的房间里,充满了发霉的气味儿,那刘月娥的娘,红肿着眼睛,一脸愁容的正在给炕上的刘六虎喂药。
“爹……娘,你们……你们受苦了啊。”刘月娥进了屋扑向了刘孙氏,抱住她就是悲切地号啕。
“三妮儿,你……你咋回来了?”刘孙氏乍见三闺女,眼前就感觉一亮,绝望地心底深处,就仿若是有了一丝希望一般,让她高兴的差点说不上话来。
她知道三妮儿家现在过得很好,只要她肯拿点钱出来给自家男人请大夫抓药,那这个家就不能散,他们就还有活路。
有那么一瞬,她把活的希望寄托在了三闺女身上了。
可是这念头一起,随即就破灭了。
她十分清楚,如果三妮儿真的给家拿钱了,不管多少,都会被老宅的人给搜刮走的,所以,唉……是死是活,就认命吧,别连累了出嫁的三个闺女好日子不过,再跟他们一样,那她这一家人,就真的都没活路了。
刘月娥一边压抑着哭声,一边朝炕上的爹看过来,泣声道,“爹……你咋样?脑子迷糊不?恶不恶心想吐?”
她问这话,是江凤芝在她临来的时候,教给她问的。
江凤芝想确定一下刘六虎是不是伤到脑子,如果只是外伤还好医治,但是伤到脑子,那就糟了。
刘六虎瘦的皮包骨头,空洞的眼睛,大眼珠子已经没有什么神采了,听见三闺女的声音,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凄然泪下,微微晃了晃脑袋,“不迷糊,也不恶心想吐,就是……外伤没愈合,可能流了脓。”
刘月娥一听流脓,悲从心生,抱住刘六虎的一只胳膊,放声大哭。
徐江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先别忙着哭了,咱们一会儿收拾一下,将爹送去镇上医馆,肯定会没事儿的。”
刘月娥的娘哭了几声,这才想到姑爷到了自家,还在一旁坐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他姐夫,你们家里这么忙,咋都来了?叫三妮儿回来看看就得了,你来,多耽误家里的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