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家男人维护,石翠华很明智地没有再嚷嚷,只是她斜眼扫了一下炕上那位耷拉个吊眼梢子,一脸死气的婆婆,嘟囔了一句,“娶妻不贤,搅家三代,我算个什么事儿?嘁……”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是也不低,足够屋里人都能听得清楚。
徐钊和徐利捂着刚才被爷爷打疼的脸,低头装死,假装没听见。
徐云海则不赞同地蹙了蹙眉,朝石翠华瞪了一眼,意思是你别得寸进尺,赶紧见好就收吧。
徐老宋氏是垂死般地嚎啕哭叫,还配合着肢体动作,拍打着土炕,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而徐老头子徐千山见此情形,就知道,自己多少算计也没用了,大儿子一家子跟老四他们一样,不听他摆布了,他也把捏不住这些人了,顿时心肝巨疼,只觉得自己算计了半辈子,却算计了个寂寞。
想想,真是不甘心,不死心哪。
“老大,你……老四那头,你真格说不上话,带带你二弟三弟他们?啊?”徐千山见硬的不行,来了软招儿,语气沉重,带着乞求,道,“你们是一奶同胞亲手足啊,这谁家过日子过不好,你当大哥的能忍心看着不管?”
徐云海还没说话呢,石翠华嗤一声就笑了,“爹,您这话可说得可就叫人奇怪啊,什么叫做他当大哥的看着弟弟们过不好,就忍心了?
现在的日子,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即便到了那一步,他当大哥的也没有道理,自己家的日子不过,去顾着别人家吧?
咋地,他当大哥的为了弟弟们过好日子,放着自己家的儿孙不顾,过得生不如死,那他们当弟弟的就能忍下这心肠,安心享受?
爹,您老的话,咋地听着可不太好听啊。我们现在分家了,谁过好,谁过不好的,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这世上咋也没有哥哥帮弟弟,自己就得豁出命去的道理吧?那老四已经拿命填了,有他一个就够了,可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石翠华,你想怎么滴?你……你个丧门星!”徐千山被石翠华毫不客气地一席话,给堵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下子激起了心中再也无法抑制住的怒火,爆喝一声,张嘴就骂。
石翠华已然抱着要跟徐千山和徐云生,徐云斌决裂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再惧他,操起大嗓门,比徐千山的还响亮,“爹,我是丧门星?那我是丧门星,这家里还有谁不是?您说,咱们家里谁不是丧门星?
之前没分家,婆婆在你的纵容和默许下,整天咒死骂活地骂人家老四一家子是丧门星,是贱种,是受穷的命,就该为这个家抗劳,结果,老四命短,没熬过去,死了。
现在,您有骂我是丧门星?您说我咋个丧门星了?今天,您不是一直想要徐云海休了我吗?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族里找族长大伯父给评评理,咱们家到底想咋滴?啊?”
石翠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可吓坏了徐云海和徐钊,徐利。
爷三个傻眼了,没有想到她会抱着与徐家决裂的心思,毫不畏惧地跟老爷子对面硬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