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族老家里,徐千山面色如灰地坐在那儿,佝偻着身子,一副很可怜的模样。
徐家族老见此光景,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长叹一声道,“千山哪,你来找我,按理说,我这当大哥的,又是咱们徐家管事儿的,应该为你出这个头。
可是……这事儿,千友也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实情呢,都跟我说了一遍,你刚才说的,跟他说得,可就有了很大的岔头,让我也为难。
不过,之前云正在家是什么样儿的待遇,大哥我还没老糊涂,不记得他整天拖着个病身子,被你家弟妹喝来喝去,不是上地干活儿,就是上山砍柴,一天到晚的,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挨打挨骂的。
这事儿,我家你大嫂不是没说过你媳妇儿,对吧?也不是没劝过她,要好生待着云正,这话你也听过对不?可最后咋样?全村人谁都一清二楚的。
你说,千山,这事儿你叫我咋帮你隐瞒哪?啊?之前我们好言劝过,好话说过,你和你媳妇儿都当耳旁风,都没有把我们的话给听到心里去,依旧该咋样,还咋样,最后卖了他的随身玉佩,换了银子,你们花着这钱,可还是苛待他,唉……
千山,你也是上过沙场的人,有些道理和见识,比我们还强,咋就做糊涂事儿呢?这会儿云正不是你亲生儿子的事儿传出去了,又是被苛待致死,所以人家祁骏兴和那帮子人找上门来,你叫我们咋说?”
徐千山低垂着头,掩饰住了眼底的恨意,有气无力地问道,“大哥,那……你和八弟,就……就看着人家欺负上门来?
我和你弟妹是做错了事儿,可是……这是咱们徐家的事儿,跟他祁骏兴有什么干系?他……他教唆一帮人找上门来,不就是欺负咱们徐家?
我……大哥,你不能眼看着那帮人欺负我,我好歹也是徐家的人,你们不帮我,谁帮我?再一个,徐云正自小交给我抚养,我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爹,这要是他们欺上门来,也是拿我不当人哩,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了。”
徐家族老一听,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面对这样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他只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千山哪,事到如今,你……唉,认个错,我想,祁骏兴和那帮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毕竟云正这孩子是你给带大的,老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嘛。这些年的事情,你认个错,也不为过。”
其实,在徐千山找来之前,徐家族老和徐千友便沟通过了。
徐千友这回也没瞒着家族老,就把当年他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族老大哥,这让族老感到后背不寒而栗,他讷讷地道,“千山他……这是闯了大祸了?啊?定国王爷的亲生儿子……当真就死在了咱们徐家?这……这是灭族之灾啊。”
徐千友点点头,但还是很镇定地道,“大哥,只要云正媳妇不追究这件事儿,想来那定国王爷即使怪罪下来,也不至于牵连到咱们徐家整个家族。
你看看这些日子,云正媳妇弄出来的赚钱法子,哪一样少了咱们徐家?所以,我觉得云正的死,还不至于让咱们徐家给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