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秦岭已经基本肯定,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
早在莱特小姐被指定婚约的时候,秦岭就产生过疑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莱特小姐?
那个婚约看起来相当儿戏,就像是喝高了之后的胡言乱语被下人们给当真了一样。
在见到南方公爵之后,秦岭曾认为,这个看似儿戏的婚约,是南方公爵看中了自己作为天外来客的能力,想要以此要挟自己去做一些本地人很难完成的事情。
他们确定莱特小姐会抗拒这个婚约,而自己会帮助莱特小姐,因为秦岭会为了救人而拍生产线,会为了救人而与污秽战斗,那么也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朋友挺身出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这么做更多的原因,是那第三件事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
现在看来,这个猜想,还不完全对。
的确有某个人物在背后算计自己,但这个人不是南方公爵。
这个人在王城,并且很有可能是王室。
秦岭也曾让捌号监控过王城,但王城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屏蔽层,某种干扰一直在从屏蔽层内向外扩散,导致所有的微型探针在进入王城范围后都瘫痪了。
此前他并不知道这种干扰到底是什么,现在他有一个猜测,那种干扰可能也是精神力。guxu.org 时光小说网
这个猜测很大胆,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王城下方的屏蔽层比九号圣地更加危险。
所以说当初建造王城的那帮人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个风水宝地的,这是生怕自己睡的太安稳了还是怎的?
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秦岭眼神闪烁,他想到了一些更深的东西。
如果事情如他想的那样,那事情恐怕没那么好收场。
南方公爵的信在第二天中午就送到了莱特领。
速度这么快,是因为这封信走了启示教会的教堂,有学者用黑匣子传输信件内容给安莫斯属城的启示教会教堂,安莫斯属城的学者将信誊写之后,再通过传信鸟送到莱特领。
这种传信鸟一般只有伯爵发布重要信息的时候才会使用,所以在看到这封加急送过来的信之后,莱特小姐的心情是十分紧张的。
昨天她才得知叛军的事情,今天就受到了加急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么?
带着复杂的情绪,莱特小姐打开信,而后愕然。
她站在原地呆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来,心里唯一的念头是,这是谁的恶作剧吗?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恶作剧,信是传信鸟送过来的,上面还有伯爵大人还有启示教会的印,如果只是一个恶作剧,那成本未免太大了些。
更何况信的落款还是南方公爵,有谁有那么大胆子?
可这要是真的,那……
这可比前不久的婚约要荒诞多了。
圣女?
启示盛会的圣女?
开什么玩笑!
虽然她对这方面几乎没有了解,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各种杂书,但她也清楚,圣女绝对不会这么草率的选择,那是要进入启示教会长老团的,怎可如此儿戏?
她下意识的想要找天外来客朋友们咨询,但很快她意识到,这种依赖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可能会成为她事事依赖别人的引线。
就在她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岭主动找过来了。
看到秦岭,莱特小姐挤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秦岭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听说你收到了一封加急信?”
莱特小姐没有问秦岭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她直接把信递给秦岭:“你看,这简直是……”
秦岭接过信,简单的看了两眼,主要是做做样子,毕竟信的内容,昨晚他就知道了。
“你怎么看?”秦岭问。
“我……”莱特小姐苦笑一声,“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经历可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你想怎么办?去当那个什么圣女吗?”
莱特小姐茫然了:“我不知道……”
“看来你需要好好想想。”
“是的,是的,我需要好好想想。”莱特小姐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坐回木质椅子上。
秦岭看着莱特小姐,等待她的决策。
终于,莱特小姐抬起头,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那么,你的答案是?”
莱特小姐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秦岭能够分辨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这封信上列出的条件很好很诱人,但是,我拒绝。”
“从这些天的见闻,我领悟到了一件事情,人越是忍让,就越容易被欺凌,除非……”
听着这略显熟悉的句式,秦岭脑海中情不自禁的蹦出一段台词,他下意识的接话:“你不做人了?”
“啊?”莱特小姐懵了。
“咳咳,没啥,你接着说。”
莱特小姐怪异的看了秦岭一眼,心想不愧是天外来客,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
“除非掀翻这一切。”莱特小姐说,“我再也不要听他们的命令了,我就是我,我要单干!”
秦岭有点意外:“起义?你确定?会死很多人的。”
“我也没说起义啊?”
“那你……”
“独立啊,独立。”少女挥舞拳头:“出去打架,我们不行,但守城,还是有经验的。”
秦岭刚想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但话还没出口,莱特小姐便又说道:“当然这样下去也不行,我们自己也要抓紧时机发展才行,那些人迟早还是会注意到这边的。”
“你有什么计划么?”
“有一些想法。”莱特小姐看向秦岭,“但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一直在想,凭什么知识只能被启示教会拥有,就连贵族们,也只能在被许可的前提下,了解一些粗浅的学识。”莱特小姐说着,像是说给秦岭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很早之前,我就想将那些知识分享给群众,但那时候,有教会在上面压着,我不能也不敢,但现在,做都做了,那不妨再做的彻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