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手表、袖口、领带夹。
这是姜理送给司冥的新年礼物。
看到这四样东西,司冥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好。
新年第一天就佩戴上了。
司家没有亲戚可走,钱家那边平时也就是打个电话,没发个信息,不过每年这家人都会来司家。
今年的话,有叶希母子在,钱家那边已经让翟管家提前通知了,日后可以不用过来。
他对钱家,早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少,钱家从他这里,已经将那点好处,千百倍的捞了回去。
“哥!”
看到司冥穿戴崭新的下楼,“下雪了,哥要出门走亲戚吗?”
司冥看着外面,的确是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帝城不算靠北,每年会下点雪有限。
“不出门,会有朋友过来。”
司战点点头。
“叶阿姨呢?”司冥问道。
“还没起来呢。”司战表情很平静,带着淡淡的浅笑,“我妈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同样的,身体也愈发的清瘦。
早已经没了之前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
现在整个人给人一种很虚弱的感觉。
第一眼就是让人觉得,她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不过,司战是个懂事的孩子。
哪怕妈妈身体几近崩溃,可日后几年是要住在这里的,妈妈只是他的妈妈。
春节这种日子,若是还用一种悲哀的情绪面对着司冥,哪怕对方能够理解,也终究不妥当。
负面情绪真的会让人讨厌。
大概九点左右,信息发送到手机上。
很快,翟管家带着几个人进来。
“老三,过年好。”
“三哥过年好。”
进来后,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相互拜年。
然后看到司冥身边的少年。
“老三,这谁啊?”
“堂弟。”他对司战道:“这三位是我大学时期的舍友,其他几个都是同系的同学,都叫哥哥姐姐。”
司战礼貌的和几位拜年,然后准备上楼。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
“司战,出来玩啊。”对面的声音很精神,是陆深,“家里有事儿吗?”
司战看看楼上,道:“这段时间出不去,我要守着我妈。”
陆深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守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没勉强。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嗯。”他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些。
本来回国的时间不长,去了新的学校,因为他性格原因,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也就陆深这么一个。
现在他给自己打电话,证明是真的认可了自己这个朋友,少年心性,难免雀跃。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走。
妈妈的身体愈发的虚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妈妈身边,哪里还会在这种时候想着出门玩。
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摊上,房门敞开,对面就是叶希的房间。
此时对门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动静。
刚才上楼的时候,他推开门进去看了一会儿,妈妈睡得并不安稳,但是呼吸还在。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是他,还是爸爸。
他是真的怕啊。
知道害怕没用,可还是被恐惧包围着。
楼下隐约有堂哥他们的声音,司战思绪放空的,任由声音飘进来,然后再消散。
他不会埋怨堂哥对自己如何的不关心,没有这种想法。
想想堂哥,他的父亲似乎也是在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走的。
后来更是亲自送走了他的叔叔,自己的爸爸。
这偌大的司家老宅,就剩下他一个人。
自己早晚有一日也会释怀的,至少现在做不到。
“司战,在做什么呢?”翟管家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司战仰头,“翟叔叔,我在守着我妈。”
“叶女士的身体状况问题不大,现在还没起床,是因为昨晚熬夜了。”翟管家道:“旁边有健身房和影音室,还可以玩游戏,看电影,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进去随意使用。稍后午饭的时候,我会去喊你的。”
司战愣住,“她为什么要熬夜?”
明明自己是个病人,应该早早休息的,怎么还熬夜?
听到这个,司战多少有点破防。
他心里的难过都快压不住了,妈妈居然还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在写一些材料。”翟管家道:“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总归都是为了走的没有太过顾虑。”
司战沉默了。
**
姜理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旁边家人正在打麻将。
姜景桓夫妇和姜铮以及陆庭风。
沈凌去找族里的好姐妹玩了,至于姜檀,她没有休假。
陆深和姜沛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总归是没有跑出姜家地界。
过年期间,族里的很多人都回来了,到处都有热闹可以看。
外面,寒风呼啸,卷着细小的雪花呼呼作响。
屋内暖意融融,姜理被熏染的愈发困顿。
迷迷糊糊的,伴随着虎啸声和麻将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知道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看到来电人,姜理接起来。
“大中午的,你吃你的,打电话做什么?”
听到她略带沙哑的慵懒嗓音,姜灵道:“睡什么睡,给你将热闹听啊?”
姜理慢半拍的嗯了一声,“什么热闹?”
“昨天你过来,不是看到有个男人被抓回来了吗?你问我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嗯。”姜理应了一声。
姜灵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割腕了,不过发现的及时,已经做了急救。”
稍微来了点精神,姜理道:“为什么进去的?”
“我找人问过了,好像是被他亲弟弟给送进来的,这人没结婚,和父母住在一起。”
姜灵道:“有时候人挺无助的啊,爹妈说你有病,可以把你送进来。现在连亲弟弟都能把你送进来了,爹妈甚至还有可能是帮凶……不对,肯定是帮凶。”
“兄弟之间不是直系亲属,如果没以后他爸妈的点头,不可能被弟弟送进来。”
想到这点,姜灵只觉得胃里翻涌,恶心到想吐。
“我自己走进来,算是未雨绸缪吗?”
听到这话,姜理懒懒的回道:“想什么呢,你当时的条件,怎么可能被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