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要点脸吧

一股荒唐的感觉遍布全身。

林静娴想说些什么,可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这是儿子说出来的话。

司冥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不用沉默。”

“想想你是如何对我的。”

幼时,林静娴看不到父亲,会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他的身上。

“你怎么不去死,要你有什么用。”

这句话被林静娴日日挂在嘴边。

若非父亲察觉到不对劲,将他带走。

司冥不敢想,现在的自已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

“以后不要联系了。”他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每次和林静娴通话,心里的恨意就在慢慢滋生。

真的恨不得她当场死掉。

不得不承认,跟在林静娴身边那几年,婴幼儿时期那短短的几年,居然成了他这辈子无法摆脱的噩梦。

人格不健全的,能不能别随便生孩子。

和司冥通过那次电话后,林静娴彻底安静下来了。

接连很多天,都没有见那个小男友。

她脑子里都是司冥那日的话,片刻都安静不下来。

她不明白。

自已是司冥的母亲,生了他。

不过就是小时候对他苛刻了几年,怎么就不能原谅呢?

她那个时候陷入爱情里,蒙蔽了自已,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她想修复这段母子关系,司冥凭什么不答应?

直到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到了这里。

正是钱悦灵。

她是跟着公司的高层,过来这边谈合作的。

正好想到大姨在这里,和领导说了一声,过来探望。

“其实,我们都知道,您不爱表哥。”

听到她的讲述,钱悦灵说出了一个被林静娴彻底忽略的事实。

林静娴:“……”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爱?

好像不对。

爱?

好像也不对。

钱悦灵道:“从表哥的名字就知道,您从没爱过他。”

谁家好人给亲儿子取“冥”这个字做名字的。

不管怎么看,这个字给人的第一感官,就是不好。

记得几年前,她问过林静兰这个问题。

至今,钱悦灵都记得那段话。

林静兰当时说,是因为大姨和姨丈结婚,用了不太好的手段,姨丈对大姨婚后就一直“冷暴力”。

得知自已怀孕后,大姨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所谓的“厚望”,并非是对表哥有什么期待,而是想要借助表哥的存在,挽回姨丈的心。

说白了,表哥在大姨的心里,仅仅是个修复夫妻关系的“工具”。

后来,表哥出生,姨丈并没有露面。

电话甚至都打不到姨丈面前。

所以,大姨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不被父母爱着,甚至不被父母全心全意的爱着。

这样的认知,真的是毁灭性的。

她是最近这两年才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的表哥,该是如何的痛苦。

能走到今天,他付出的比别人多得多。

钱悦灵是看不上林静娴的。

如果她现在远离表哥,钱悦灵或许还会觉得她有骨气。

现在却问她,为什么表哥如此恨她。

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已对表哥的伤害不算伤害。

做父母的,凭什么能凌驾于子女之上。

就因为生了?

如果只享受这种凌驾其上的权威感,那就不要指望子女对他们有孺慕之情。

人还是要点脸,别既要又要。

不能因为表哥现在有成就,并且得到了幸福,就否认她对表哥做出的那些伤害。

那份平静不是你给的,伤害却是你带来的,现在说什么修复关系,搞笑。

陪着林静娴吃了顿晚饭,钱悦灵告辞离开了。

不走不行。

她真的不喜欢听林静娴说的一些话。

回去的路上,看着两边洗漱的建筑,钱悦灵不免想到了自已的父母。

以前她觉得自已是幸福的。

但是在触及到某种利益的情况下,两人出奇一致的,都觉得她是错的。

那种父母的“高高在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开口给自已辩驳两句,就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

幸福的假象,在那一刻,骤然炸裂,并分崩离析,难以拼凑。

钱悦灵走了,和表哥聊过后,直接去了京城。

这一走,一年多了,没有回过家。

最开始,互相心里都有气,父母没有联系过他。

去年过年期间,才给她打电话。

钱悦灵多多少少有些不了解自已了。

她觉得自已挺狠的,突然就想和父母疏远,不想来往了。

若是说她翅膀硬了,不想给父母养老了。

其实不然。

她知道,家里的存款至少有一千万。

这还是个保守数字。

就算没有她,父母晚年生活那也是绝大部分人无法相比的。

她对那笔钱没有丝毫的想法,也不想和父母相处。

这种相处时的压力,在被父母以“强权”镇压的那一刻,突然就出现了。

自那时起,再也没有消散过。

有些人总喜欢对子女说什么“我们以前如何如何”这样的话。

钱悦灵是嗤之以鼻的。

如果人生就是复制黏贴,那结局应该也是大差不差的。

既如此,能不能别生孩子?

孩子的出生,不是为了体验你们的人生。

回到酒店,站在淋浴下,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

钱悦灵突然发现,她对未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

想到这点,决定回国后去看看心理医生。

一点小事就让她想了这么多,可能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

伸手摸了摸,空的。

司冥睁开眼,曦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外面已经亮了。

姜理睡过的地方没有了温度,应该起了很早。

打开窗帘,推开窗户。

一眼看到姜理正在庭院里晨练习武。

其实不只是她。

姜家很多居住在老宅的人,每天早晨都是这样的。

不分年龄段,且风雨不误。

前几天,司冥跟着她练了两天。

对于经常锻炼的他来说,本来觉得就算是难,想必也是能够接受的。

谁想到,两天下来,全身的肌肉都疼的要命。

那强度,就不是日常健身可以比拟的。

洗漱下楼,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等姜理回来,用过早餐,司冥准备去公司。

“过两天我有空闲,咱们出去走走?”

姜理抬头看着他。

然后,看到这家伙,眼神都亮的好似白炽灯。

“好!”司冥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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