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柠宠溺的揉了揉秦平的头,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的得意,好像在说,我的儿子就是最棒的。
那个证人从进入屋内后就跪了下来,除了秦平外,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他不是傻子,明显感到气场很不一般,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沈默问道:“这就是殿下所说的证人?”
秦平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就是证人,乔无良。”
原来,这个证人就是关押在监狱的小偷乔无良,他居然会是除夕刺杀案的证人。
“乔无良,你不要害怕,这里有我们大秦的廷尉沈大人,书院刑阁的阁主,典客孟大人,以及皇后娘娘。
你大胆的把供状上的东西说出来,这些人会为你做主,会替死者申冤,为无辜者讨回公道。”
听到秦平这么一圈介绍,乔无良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见到这么多大人物。
不过还好,来之前秦平应该给他做过心理建设,他还能稳住。
乔无良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草民乔无良,五陵城人氏,世代居住在书山镇。”
听到他住在书山镇,众人的表情微微有些意动,凌志更是盯着他,莫名其妙问了句:“乔文学,是你何人?”
乔无良脱口而出道:“当然认识,那是我乔家最厉害的老祖宗了,您认识他吗?”
凌志点了点头道:“他曾是书院的一名厨子,做得饭菜很好吃,我印象很深。”
闻言,乔无良呐呐自语道:“不对啊,我族谱上记载他曾当过兵阁的教习,怎么可能是厨子,难道都是拿刀的?”
秦平咳嗽了下,然后说道:“乔无良,先说案件相关的事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乔无良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乔无良本是无业游民,在京城里靠着拉拉皮条,给人跑跑腿等讨生活,说白了就是小混混。
但因为这小子能说会道,三教九流都能混个脸熟,活得很是滋润。
年前,一个很好的道上朋友李五找上了他,希望一起做个买卖,事成之后可以分给他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啊,对于乔无良来说,这可是天文数字。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挣过这么多钱。
他自然很是心动,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天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掉馅饼。
于是,他并没有冒然的答应李五,而是旁敲侧击的想打探是什么买卖。
可李五是道上有名的“守口如瓶”,想要让他开口,难如登天。
为此,乔无良甚至请他喝了几次酒,可还是无济于事。
这李五只是咬死说这个买卖虽然不怎么好,但绝对算不上什么伤天害理,只要乔无良答应下来,他才会说出来。
眼见磨了很久也没有效果,再加上临近年关,乔无良确实缺钱,最主要的是他相信李五,这人绝对不会坑他。
所以,乔无良咬咬牙决定跟着李五干这票买卖。
李五便将这笔买卖的内容告诉了乔无良,并且反复交代此事绝对不能外传。
这个买卖便是绑架月本心,但并不是向他家人勒索钱财,只是关押他数日而已,事后再把他送回家里即可。
乔无良一想,这个买卖不勒索,不撕票,这是绑架吗?这不就是把人请过来做几天客嘛,有些忒简单了。
若说有些为难的,那就是需要割下月本心的一截手指送给委托人。
但仔细一想,平常打架斗殴,把人打得不比这严重,这也就不算个事了。
李五很是大方,直接付给了乔无良一半的钱,也就是五百两。
拿着五百两银票回去的乔无良,感觉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可当晚,他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越想越不对劲,越琢磨越感觉这事不简单。
可是,李五那边也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除了讲江湖道义外,这货的脑子也不太灵光。
第二天一大早,乔无良便在城内四处打探这月本心的消息了。
凭借着他的人脉,关于月本心的一切很快便了然于胸,他甚至还到月本心住的地方逛了几圈呢。
乔无良一番琢磨,住在贫民窟的月本心肯定没有钱财,那委托人的目的一定是月本心的姐姐月舞影了。
月舞影被少府挑中,并不是什么隐秘,他家周围的人都知道,甚至以此为豪。
她虽然只是少府舞女,那也算半个宫里人,这委托人敢打她的主意,绝对图谋甚大。
当然了,这个时候,乔无良打死也不会想到委托人是让月舞影去刺杀皇帝。
江湖人士最忌讳和官府打交道,想到这里,乔无良便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李五。
经过乔无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以断交来威胁,李五最终决定放弃这次买卖,并且说今晚就把钱还回去。
听到这话,乔无良将五百两留下,这才开心的回去了。
可第二天一早,他便听到了一个噩耗,李五死了,死在了家门口。
衙门来人看过之后,说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直接躺在外面冻死了。
乔无良自然不相信他是冻死的,他们认识多年,自然知道李五喝酒的习惯,他从来不会喝得酩酊大醉、从来不会。
他猜测,十有八九是那个雇主干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过,李五应该没有供出乔无良。
一来是李五为人仗义,口风严:二来嘛,昨晚他们商量好的给雇主的说辞,是考虑再三,风险太大,所以收手不干。
他心惊胆战的帮助李五收了尸,草草的找了个地埋了。
在这期间,他从李五身上和家里并没有搜到任何银票,更加印证了那晚李五一定是见了雇主,并且把银两也还了回去。
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再加上人微言轻,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与此同时,乔无良整个人也警觉起来。
这两天,他为李五忙前忙后,这些人一定注意到了他。
依照他们的手段,怕是要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步好友的后尘。
于是乎,那几日,他昼伏夜出,四处流浪,不敢再回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