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开的大门,在寒冬里,迎着窜来的冷风,能冻透人心。
可罗丛柏的话,比冰冷的夜风还凛冽,吓的一屋子的人齐齐吸了口气。
外头莫名地又刮起了阵寒风,透过门缝窗缝呼呼地啸叫着传入耳边,叫人无端端地惊悚了起来。
这个年代,被秘密警察突然闯门的事,到处皆是,罗家人时常出去送菜,也是有耳闻的。
秦政委的安危是第一位的,一屋子的人都提起了心。
罗家人懊悔间,半句话都不敢插,唯有在心里怨透了田家人,祈祷着这事牵扯不上公事。
狗子听说要转移秦政委,则有些迟疑地看了罗丛柏一眼。
见狗子情形不对,罗丛柏也没发火,拉了人出了房间。
一屋子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此,齐齐提起了心。
走出门的罗丛柏也急,离了人前,直接问道:“你这意思是,没有稳妥的地方吗?”
狗子摇头道:“不是这话,地方倒是有,只是那地方不适合秦政委养伤。”
罗丛柏想到秦政委的伤,虽说好的差不多了,可这时候是养伤最关键时间,住的地方要好,得向阳温暖,吃的也不能差。
想到这些,罗丛柏也是皱眉了,且极为懊恼,这眼看着事情就要功成圆满了,突然又出了田晚妹的事儿,唉——
难得见大队长叹气,狗子不由的建议道:“若是不便挪动秦政委,不妨拦住田家人。”
罗丛柏也想到了这法子,赞许地看了眼狗子,道:“你说的不错。这样,你脚程快,赶紧去田家庄再探一探,我这里也想法子,叫这个田晚妹回家。”
狗子对田家一点好感也没有,更兼田晚妹想作害自家大队长,他更是厌恶了。
遂,他当即点头道:“成,我这就去,也好顺着车辙印看看,究竟是谁搞的鬼?”
罗丛柏怕他节外生枝,忙道:“你只先探探田家,旁的事过后再说。”
狗子知道厉害,点头应下了。
狗子领命一走,罗丛柏便打当院回到了父母的房间。
显然,在罗丛柏离开的时间里,屋里仨人也有了决断。
见他一进来,罗大叔先担心地问道:“狗子说什么了?”
“没什么。”罗丛柏摇头道:“对了,阿爸,外头虽没人跟踪,可路上有新压的车辙印,显然是有人将田晚妹送来的。”
这?屋里仨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听了觉得有人送了田晚妹,可,难道不是田家人送的?
想到这层,三人齐齐冷了面容,心口都突突地跳。
还是罗大叔决断的快,当即道:“他妈,你去西屋,叫晚妹子穿好衣服,我有话说。”
罗大婶没动窝,只问道:“老头子你想做什么?”
罗大叔压着嗓子,道:“送晚妹子回家!”
“啊,这可使不得,若是你送她回去,被田家沾上了怎么办?”罗大婶揪心道。
罗大叔压着气,狠厉地道:“我这些年和气惯了,怕是人人觉得可欺,若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家还如何在这地界立足?”
他这话,说到了罗丛松这位长子的心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