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这个男人,当真是个恶人

跟着,余十戒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啪”地一个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他醉醺醺地含混道,“多多,对不起,我该死,我该死,你报警吧,把我送去坐牢吧,……”

“滚!”林多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她扬起哆嗦的手,狠狠给了余十戒一个耳光,而后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多多,你怎么了?”陆芸恰好到卫生间来,迎面就看到她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事,走错房间。”林多多看了眼身后的房间,定了定心神,扶着陆芸胳膊,歪在她身上,晕晕乎乎回到房间。

时间差不多是八点了,聚餐几个人散去,各回各家。

陆芸不喜欢荔枝酒的味道,只喝了一杯,没醉,她骑着黄鱼车,先帮着林心兰送喝醉酒的林多多回去。

看到林多多醉得不省人事,陆芸对林心兰说:“兰姑,干脆这样算了,让多多去我家吧,正好我们俩明天早上四点就要去火车站,省得到时候我还来你家。”

服装厂生意不错,陆芸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因此,她想回京城一趟,看望朝思暮想的爷爷。

“也行。”林心兰想了想,觉得陆芸说的有道理,就上楼去,把林多多收拾好的包袱和行李拿下来,连同林多多一起送到陆芸家,她才骑着回去。

喝醉的林多多不耍酒疯,就是脑袋沉沉,身体没有力气,陆芸和林心兰费力把她半抱着扶上二楼卧室,换上睡衣,安置好了。

林心兰把车推到院子里,离开真美店。

忙完这一切,陆芸累得气喘吁吁,瘫倒在沙发上,不过,一想到后天早上就到京都,很快就能见到爷爷,她又活过来,拖着疲乏的身躯去洗澡。

洗完,穿上睡衣,陆芸径直回到卧室,关门时,她才觉得身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然后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余十戒黑色的衬衫没扣扣子,露出强装结实的胸膛,袒露出胸口肋骨处这几天才恢复的伤疤,可是,貌似又添了一些新的,有些伤口开裂了,还在流血,鲜血淋漓,滴在蓝色牛仔裤上,甚是吓人。

左脸也肿得老高,青肿一片,似乎被什么人的拳头给狠狠揍了一顿。

“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眼前这血淋淋一幕,让陆芸受到惊吓,她还没有习惯。

“没有打架,不小心跌了一跤。”余十戒指了指卧室里的林多多,对陆芸勾勾手指,“陆芸,过来,帮我涂涂药水。”

看到他这幅伤痕累累的可怜样,陆芸满心担忧,她把身后的卧室门关上,走过去,闻到浓浓的酒味儿,不由皱眉责备道,“你又怎么喝酒了?医生不是说了不可以……”

“吵死了,能不能别说话,我头好疼。”余十戒懒懒掀开眼睛,从兜里掏出一盒红花油扔给陆芸,又拿出烟盒。

“还抽烟!”陆芸把余十戒嘴里的烟夺走,放在一旁,给他脸上的患处擦红花油,忍不住又气又心疼地说:“不是答应我明天就去打理饭店的生意吗?怎么又弄成这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心里难受。”涂完药,余十戒仰面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你活该。”听他这么一说,陆芸心里也难受了,她踢了他一脚,“涂完药了,你该走了。”

余十戒伸手,捉住她脚腕,刚洗过的肌肤,潮湿,泛着勾人的香气,“叫我去哪儿?医院的病房退了,又没家。”

“你干什么?放开我!”陆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别吵,让我睡一会儿,好累……”余十戒把陆芸的脚放下,脸朝下,委屈自己高大的身子,窝成一团,趴在窄小的沙发里。

像凶猛野兽,收起锋利的爪牙,露出柔软的肚皮。

陆芸心软了,把刚用过的浴巾拿过来,搭在他宽阔的背部,裹住流血的伤口,又气又心疼地说:“余十戒,你的衣服在哪里?这样会感冒的!还有,你不能在这里睡觉,让别人知道了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嗯,”余十戒抓着陆芸的手,握住,歪过脑袋,露出坏坏的笑,“那我偷偷在这里睡,别让人知道了。”

“你……”陆芸被他气得哑口无言没好气地说:“我跟多多明天早上四点就要去坐火车,你赶紧走,你要是不怕丢人,我这就叫林多多去,让她看看你这幅鬼样子,跟沈明慈比,你差远了,你凭什么让林多多喜欢你啊?”

“谁说老子喜欢她?她算个什么东西。”余十戒拉着陆芸,抱在怀里,捏着她下巴,在柔软的唇瓣上狠狠亲了一口,随手丢开,“老子现在,只喜欢你。”

“骗子!”初吻就这么没了,陆芸又羞又恼地站起来,顺手给他一拳。

余十戒抓住她手,“你想让我死?”

“你……”陆芸低头,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在推推搡搡过程中,沾染了一身他的血。

尤其是白色丝绸睡衣上,猩红的触目,还有令人作呕的鲜血铁锈味道。

余十戒一只长手伸到沙发下面,摸到被陆芸藏起来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唇间,赖皮地说:“我渴了,你给我倒杯茶,喝完我就走。”

“好好好,喝完你赶紧滚!”陆芸拿他没办法,起身去条机旁拿起暖壶,倒了杯茶,递给他一杯。

余十戒伸手接时,不小心打翻,滚烫的热水全洒在地上,有一些喷溅在陆芸穿着凉拖鞋的脚上。

“哎哟!”陆芸被烫得后退几步,恼得瞪他一眼,“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明明是你自己笨手笨脚的,我自己倒去吧。”余十戒从沙发上起身,去了条机旁,拎起暖壶倒了两杯茶,趁着陆芸不注意,悄悄地放了点粉末进去。

余十戒坐下,耐心十足地,把放了药的那杯热水给吹凉,递给陆芸,“呶,这杯是你的,陪我喝完我就走。”

“算你有点良心。”陆芸正好口渴了,想都没想,接过来就喝掉。

药效很猛烈,不一会儿,她就松开手中的搪瓷茶杯,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倒在沙发上。

“啊!”迷迷糊糊中的陆芸感觉像是一条蛇咬中了自己,她浑身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挥手,想要把那条可怕的蛇赶走,可是,却被缠得死死地,叫她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她居然是……

这个年代,不可能造假的。

从身体到心灵,第一次都被他给占据了,倒也不错。

扯掉她穿好的睡裤,语气随意地问:“你不是结过婚吗?怎么还是第一次?”

“畜生!”陆芸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衣服。

“安静点,再吵,老子还弄你!”

让她流着血的身体,无遮无拦地展现在他面前。

书上说,剥夺一个人的羞耻心,也就是剥夺她的自尊心,只有这样,才会省去那些不必要的过程,快速乖乖听话。

多看书,果然就是长学问。

陆芸蜷缩在沙发里,极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在男人阴沉到快要滴出水的眼睛里,头一次感觉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恐惧。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是深秋,室内温度清冷,低温侵袭每一寸无遮无拦的衣服。

陆芸脊背一阵一阵发冷,她想要逃离男人冰冷的视线,想要去叫林多多,可是,手脚却无论如何不听使唤,像被锁住了般,根本动弹不得。

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像魔鬼一样伫立在她面前,刺穿她的身体,也剥夺了她灵魂中的一部分。

陆芸痛恨余十戒,更自己的愚蠢,彻头彻尾的蠢,没脑子,她恨不得就此死了,省得活着丢人。

余十戒无声地望着陆芸,直到她身体发抖,砣红的脸蛋变得一片苍白,嘴唇咬的都出血了血珠子,他才缓和下脸色,收起可怕的眼神。

“你这是干什么?做我的女人还挺亏啊?”余十戒不慌不忙地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松开咬出血的唇,搂着她滑腻腻的身体,轻笑道,“之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喜欢我,就跟我在一起啊,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在害怕什么呢?老子从来不打女人的,不用怕,只要你乖,我就好好待你。”

“你……别碰我……”仿佛被人从沉溺在水底里救出来一般,陆芸长出一口气,无声的眼泪哗啦啦地流。

“晚了,谁叫你勾引我。”余十戒眯眯眼睛,厌恶地把视线移到一旁。

女人的眼泪,令他厌恶。

陆芸僵硬在他臂弯里,眼神空洞,声音颤抖地重复说,“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让人抓你,枪毙你!畜生!”

“你舍得我死啊?乖,别闹了,这几天我就在你家住下了,你还得照顾我呢。”余十戒得逞的笑着起身,钳起瑟瑟发抖的陆芸去浴室。

他要亲自给她洗澡,洗去她的从前,让她彻底臣服于他,成为他的工具。

陆芸担心再像刚才那样被折磨一次,便不敢乱喊,只是低声说:“你少痴心妄想,天一亮我就去报警,让人枪毙你!”

“你哪儿也不准去,否则,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人,包括你那个爷爷。”余十戒轻描淡写地威胁着,把陆芸放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懒懒地哄道,“陆芸,你要听话,做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嗯?别的不说,起码在潞县,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一根手指头的!”

事已至此,陆芸麻木地脑袋里一阵乱麻,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有一样她可以肯定,这个混蛋话是真的,只要不听话,他绝对会把今晚的事情昭告天下。

原来有些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男人,当真是个恶人。

“答应我,要不……”余十戒钳制着陆芸的手脚,瞥了眼卧室,表情邪恶而又凶狠地说:“要不我这就去弄了林多多,反正搞一个是枪毙,搞两个也是的,老子索性死个痛快。”

“你敢!”陆芸吓得身体一下子绷直。

都怪她,如果一开始她就叫出来,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一幕,可是是她亲自踏入泥潭中的,无论如何,不能再拉林多多下水。

“不敢,不敢!”威胁她,可比威胁林多多容易多了,余十戒笑嘻嘻地弯下腰,亲在陆芸发抖的唇上,“宝贝儿,我喜欢的人是你,怎么会碰别的女人?乖乖躺在不要动,我给你洗澡,嗯?”

陆芸僵在浴池里,唇角处破裂的小伤口,被他亲的又疼又痒,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有千百只蚂蚁般在心口爬行,弄得她脑子乱成一团麻。

“疼啊?忍忍,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余十戒撩起温热的水,嬉戏般洒在陆芸遍布鸡皮疙瘩的身上,换上一副很愧疚的表情,道,“对不起,刚才弄疼了你,其实我也好疼的,不信你摸摸。”

脏的,她这辈子都再也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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