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屋顶危险!不可啊不可!”
瞅着呼哧呼哧直往房顶窜的元宝,雨荷极度奔溃,揪着衣角就差哭了。
她怎么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主子!
这是勾引皇帝不成,准备上房揭瓦去了!
苍了个天。
此时元宝忙着登顶找皇帝,哪有心思搭理雨荷,屁股一撅,她五体投地龟缩在了某处屋顶,雨荷宫女慌忙追了过去,停在了那处宫墙外,才猛然发现,这不就是玉虚宫的内殿么!
娘娘趴在那屋顶,这是要……?
直到看见元宝小心翼翼将底下的瓦片抽了出来,雨荷宫女才明白过来,娘娘真是‘学习’去了。
偷窥皇帝陛下临幸妃子的皇后娘娘,这天底下再没比这个更离谱的了!
上头的元宝好不容易将底下那碍眼的瓦片抽了几块出来,缩头缩脑往底下一瞅,便见皇帝跟一美人正在房里相谈甚欢。
那美人看着娇小柔弱,面容有几分黛玉妹妹的病态雪白,让人看着心生怜意。
“陛下,玉虚宫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臣妾可想你的紧。”
“朕近日公务繁忙,确是来的少了,是朕的不是。”
底下的皇帝八风不动坐在美人身边,话里柔情不减,面上却看不出喜怒。
元宝趴房顶偷摸瞄着,忍不住一阵鄙夷,“狗皇帝的说辞总是一套一套的,什么公务繁忙,怕是又上柳清瑶那逍遥了吧!”
“嗯,陛下忙于国事,臣妾晓得,若非陛下亲临,臣妾亦不敢前去打扰的,毕竟国事为重。”
玉美人极度体贴,比之柳清瑶,更有一种温婉娴静之气,元宝却只得呵呵一笑,暗骂狗皇帝面冷心硬。
这么乖巧懂事的美人,你也好意思糊弄?
元宝嗤之以鼻,再看房里,玉美人已然开始满脸娇羞。
“陛下,夜了,臣妾伺候你就寝吧。”
帝穹夜冷然的俊脸不见一丝变化,只象征性地揽过了她,温和道:“睡吧,你身子不好,该多休息,朕陪你。”
一通柔情蜜语后,玉美人更加娇羞了,被哄得心花怒放。
陛下对她真贴心!
她任由他揽着走到床前,顺从地趟进了里侧,帝穹夜很是自然趟在外侧,拥着她缓缓闭上眼。
房顶的元宝瞪大着眼看着下方二人,深怕这狗皇帝见色起意,等了好一会儿见他当真只顾睡觉没别的动静。
元宝又不由纳闷,“就这?”
“皇帝到底行不行?”
这美人陪侍,陪了个寂寞?
早知道底下是这么个情况,她还废那老大劲爬屋顶做什么?
元宝一脸无趣。
此时床上的玉美人却是按捺不住了,皇帝次次来她这,用的理由每次都不重样,但次次都无比巧妙避开了侍寝这一关。
这到底何意?
陛下是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厌弃?这才没有碰她的欲望?
越想越难受,玉美人辗转反侧,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她轻手轻脚解了自己衣衫,只着肚兜后,水蛇般的朝皇帝怀里钻了过去。
顶上的元宝一瞅,瞬时急得跟乌眼鸡似的,“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办!”
皇帝没想着嫖她,她倒想着嫖皇帝了?!
这玉美人好生奔放!
不等元宝想辙,更可怕的事来了。
原本已然入睡的帝穹夜,被玉美人这一通撩拨,醒了。
一睁眼见玉美人仅穿肚兜窝在自己胸前小鸟依人状,帝穹夜迷糊的眼眸暗了暗,眼里闪过挣扎之色。
仿佛在与自己较劲,睡?不睡?
二人僵持间,顶上的元宝已然待不住了,眼看着帝穹夜要被玉美人勾引了,她当即在上头急得抠瓦。
十万火急的情况了,这她不得下去助助兴?
勾引人她不行,捣乱她很可以!
“不赖我,你俩逼我的。”
元宝发狠了,猫着腰在房顶张嘴就冲底下开始嚎,“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那声音,惟妙惟肖,神似猛犬。
底下的帝穹夜正准备放弃挣扎美美‘睡’上一觉,猛然听见房顶有狗叫声,当即愣住。
“哪个宫养的宠物竟上了房?”
他迅速起身,玉美人无奈也跟着起来,“陛下,会不会是外头进了猛兽?臣妾怕~”
她一脸惊恐,身子十分配合地缩了缩,一副受惊的模样演得煞有介事。
帝穹夜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感觉无趣至极。
宫里这些个女人,也就这样吧。
饶是如此,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煦,温柔安抚道:“莫怕,朕去看看。”
皇帝脸色不大好看出了门,那汪汪汪的声音却再不曾出现,他不由疑惑,“是朕听岔了?”
“嘿嘿嘿嘿嘿嘿”
元宝姑娘躲房顶笑得奸诈。
待皇帝进了屋,元宝换了一个角落又继续嚎。
“汪汪!汪汪汪汪!”
刚进房的帝穹夜一听外头那‘狗’又嚎上了,开始烦躁了,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这狗该杀。
“来人!将外头那狗给朕抓来,炖了!”
守在外头打盹的梅德胜一个机灵,忙不迭站起身,“是!奴才这就着人找去!”
他二话不说出了门,叫来了三两侍卫准备大刀阔斧炖狗去了。
顶上的元宝一听帝穹夜说要炖狗,吓岔了气,忙呲溜一下从房顶躲到了隐秘宫墙处。
几个侍卫抄着刀往房顶和宫墙搜了一通,眼看就到元宝那躲藏位置了,外头冷不丁传来几声狗叫。
“汪汪汪!”
声音比之元宝生涩了些,但勉强没让人起疑。
侍卫们呼啦啦又冲宫墙外搜了过去,里头的元宝暗松了口气,心道哪个宫的娘娘养了狗?好巧不巧这时候吠?
真是天助我也。
外头的雨荷宫女此刻却是想骂娘,她老早就听见侍卫们朝娘娘那去了,深怕自家娘娘被发现,她急中生智来了一出调虎离山。
没想到侍卫反应这么快,一会儿就找到外头来了,雨荷担惊受怕,吓得撒腿就跑。
侍卫们又是一通搜,依然没见‘狗’的影子。
“什么?没找到?”
房里的皇帝听着侍卫来报,心里很是恼火。
“陛下~许是哪宫的宠物走丢了,这会儿该是往别处去了。”
玉美人姣好的面容带着柔柔笑意朝皇帝依偎了过去,那满目的深情,让帝穹夜惯来冷静自持的心动了动。
美人在怀,人生何叹?柳下惠今日是做不成了。
皇帝拥着玉美人,宽衣解带一套流程下来,马上要直奔主题了,房顶那‘疯狗’又开始作妖了。
“汪!汪汪!汪汪汪!!!”
这会儿元宝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嚎得抑扬顿挫,底下的帝穹夜听得心烦意乱。
这叫声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他朝声音那处凑了过去,倾耳听了会儿,没见动静,皇帝顿住,“这畜生走了?”
刚松口气,房顶另一处又动了动,“汪汪汪!”
皇帝眉头跳了跳,火气隐隐要压制不住了,又迅速往另一头追了过去,哪知那狗像是提前预知了他的计划似的,每到一处,它便换了个地继续嚎。
“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
元宝撒欢了似的,趴在房顶跟皇帝隔空打着游击战,二人一个追一个躲,一时间,玉虚宫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循环往复了几遍后,皇帝脑瓜子嗡嗡的,拧着眉心暴躁了。
“来人!开门,抓狗!”
外头刚消停会儿的梅德胜,被皇帝一吼立马汗毛直竖,陛下往日里几时这般震怒过!
被只狗逼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
“是,奴才这就找去!”
他麻溜带着侍卫又朝屋顶那搜了过去,元宝老早预料到他们的动静,赶在侍卫搜查前又寻地儿躲起来了,瞧见他们搜了一通又是一无所获,她捂着嘴偷偷笑得好不得意。
“哈哈哈,刺激,真刺激!”
元宝缩在屋顶一角笑得好不乐呵,却不知人一放松警惕,就容易出岔子。
这不,刚嘚瑟没一会儿,啪的一声,脚底那瓦片被她一脚蹬碎了,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搜寻的侍卫们听见。
“谁在那里!”
侍卫们十分机警,呼啦啦朝元宝躲藏那位置冲了过去。
“完了完了!被个瓦片坑了!”
元宝心急如焚,琢磨着这回该怎么在皇帝面前糊弄过去,墙外头的雨荷宫女远远见侍卫们又朝娘娘冲过去了,吓得脑门一凸,急急又扯着嗓门开嚎。
“汪汪!汪汪!!!”
侍卫们冲到一半,听见身后又开始狗叫了,犹豫了片刻,继而掉头往雨荷这边追来。
“嘿?哪个宫的狗这么上道?”
两次救她于水火?
元宝缩在阴影里,下意识往墙外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元宝差点笑岔了气。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原来是你!”
只见那头,侍卫们操着刀一通猛追,雨荷宫女玩了命在前头一通乱跑,眼见要被发现了,她眼疾手快往旁边大树一缩,嗖的一下窜了上去。
那速度,迅如狗。
“噗哈哈哈,狗急了跳墙,你这狗急了窜树,干得漂亮!”
元宝瞄着藏在树上的雨荷宫女,捂着嘴憋笑憋得辛苦。
瞅见那几个侍卫擦着树两眼一抹黑朝远处追了过去,雨荷宫女拍了拍小胸脯,抖着腿吓出一脑门的汗。
颇为埋怨瞪了眼不远处笑得不要钱似的娘娘,雨荷宫女咬着牙愤愤不已,她这辈子就没跑这么快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