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云下定了作战的决心,众将士都是欢欣鼓舞。
“太子殿下,眼下咱们的粮草补给,不足以支撑长期作战。幽州是北莽重镇,城郭坚固,城内储存的钱粮极多。若是能拿下此地,夺取补给,就能以战养战了!”
范岩在一旁建议道。
“范将军思虑深远,我军之福也。”
秦云下定了决心:对金牌上的旨意,只当没看见。只要夺回幽州这座北地最大的城市,碾压北莽大军,和谈之事,便可以不再执行。
公孙班和“神机营”的手里,目前只造出了八门铜炮,弹药也很有限。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孤注一掷,决一死战了!
次日,一声令下,旌旗招展,刀枪映日。秦云全军开拔,兵发幽州。
守城不守野,兵家大忌。
左贤王不敢怠慢,命令蒙克、孟和守城,自己准备带着大将天山勇、宝密圣,统帅八万精兵,迎击秦云。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左贤王将合撒儿暂时释放,却并不给予他实际兵权,只做幕僚,暗中命令“女子乐坊”的杀手们监视其一举一动,以做防备。
本想把“通天巫师”大祭司阔阔出带在身边,给大军做做法,鼓舞士气。
可是阔阔出自从上次被秦云生擒活捉,早就吓破了胆子,托病不出,甚至还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逃离幽州。左贤王心里把阔阔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到了,也是无可奈何。
带着这样一个活宝,只怕非但不能鼓舞士气,还得动摇军心......只能作罢。
北莽军队虽然凶悍善战,但是也很讲究迷信。
秦云的名声实在太过恐怖,什么“长生天的死敌”、“滚雷的召唤者”、“秦氏最大魔王”、“幽冥太子”,一个比一个吓人。跟这样的怪物对战,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大家的士气始终提不起来。
临出城门,左贤王的队伍就被暂时获释的合撒儿拦住了。
“左贤王,您孤注一掷,统帅大军前去,如若不胜,幽州岂不难保?”
合撒儿背着双手,冷冷的说道。
天山勇性如烈火,大声喝道:“合撒儿,你败在秦云小儿手里,竟然连决胜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我们北莽勇士,野战争锋,怎能输给区区大凉的杂鱼?”
“哼,匹夫之勇,何足道哉?秦云这厮乃是我北莽前所未有的敌人,非但有勇有谋,智计百出,还擅长造一些古里古怪的武器,甚至有人传说,他会妖术邪法,召唤滚雷火箭伤人。对付这样的敌手,没有必胜把握,岂能轻易涉险?”
合撒儿的声音愈加冰冷。
天山勇正要发怒,被左贤王摆手止住了。
左贤王心中知道:合撒儿这败军之将,虽然行军打仗,并不擅长,但是阴谋为体,狡诈阴险,若是用法得当,还是有不少发挥的机会。
“合撒儿大哥有何见解?”左贤王问道。
“左贤王,如今对付秦云,就是一个字:拖!秦云军中粮草不足,还受凉帝、众皇子、众大臣掣肘,盼的是迅速决战!我们偏偏不让他如愿。只待拖延时日,闫太师在大凉朝堂施加影响,凉帝撤军和谈的圣旨一下来,秦云必然无可奈何。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合撒儿笑道。
“妙!妙!”
左贤王连连鼓掌。
宝密圣心思缜密,问道:“若是秦云太子违抗圣旨,一意孤行攻打幽州,该当如何?”
合撒儿冷笑道:“凉帝对太子早有猜忌之心,怎容他为所欲为?凉帝麾下禁军北上,兵临浑河,切断秦云的后勤补给,那秦云纵有十万之众,也得迟早崩溃。”
“没错!不战而屈人之兵!”
左贤王面露喜色。
“如此使诈,不是我们北莽勇士所为!”天山勇不服气的嘟囔道。
“有勇无谋,成何大事?传我将令,一是坚守幽州城池,未得将令,不得大举出动!二是坚壁清野,在沿途水井下毒,骚扰秦云粮道,延缓其进攻的速度。”
左贤王雷厉风行,发布了两道将令。
与此同时,秦云催动大军,一路北上。
粮草和补给终究有限,只能精打细算,不容出错。
不幸的是,这些日子天降大雨,秦云的军队都陷入泥淖,“飞火流星”和铜炮也无法使用。北莽轻骑不时来袭,增加了不少伤亡。
大军前进遇阻,被迫在一个名叫太谷镇的地方安营扎寨。
“难道是老天不让本太子的北伐计划成功?”
秦云坐在中军帐内,意兴阑珊。
正在这时,第二道金牌到了。
传递凉帝旨意者,依然是皇城司的官吏。这道金牌直接省去了“勉励太子”的客套话,直奔主题,要求太子立刻停止军事行动,撤回城池。
“请使者回去回复父皇,本太子一定遵旨而行。只是如今天降大雨,退兵不能,还需一些时日。”
秦云打发走了使者,心里更加焦急,恨不能立刻打破幽州城池。
欲速而不达。
恶劣的天气,客场作战,加上有限的粮草补给,大军进展缓慢。
左贤王办事粗犷,大好喜功,合撒儿阴谋为体,不擅用兵。这两人的缺点都很明显,不过危急之时,两人联手,竟然起到了很好的互补效果。
北莽大军的做派更加谨慎,摈弃了“大兵团突击”的打发,组织了数十个小队,或上千人,或数百人,轻骑劲弓,袭扰秦云大军,焚毁粮草补给。
紧跟着,第三道金牌又到来了。
诏书的内容冷冰冰的,更加简短、干脆,命令秦云即刻设法停战,并退回到城池和关隘。
秦云想办法打发走了使者,咬紧牙关,继续推进。
进展愈加缓慢。
这日,袁彪生擒了一个袭扰大凉军队补给的北莽百夫长,交给秦云,亲自审问。
这百夫长不卑不亢,对秦云行礼:“太子是我北莽的死敌,大家对你又敬又畏。老狼主全力支持左贤王守卫幽州,从燕州、云州等地调来了大批粮草补给,各地援兵也在陆续到来......”
秦云一声慨叹:“撇开阵营不谈,老狼主要是我爹就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