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山行(一)

从机场出来,林宝驹觉得自己浑身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乘坐飞机过后的不适感觉。

看来,这都应该归功于楚青木教给他的那种奇异的呼吸方式。

“楚爷爷,我们现在就赶去云山吗,难得我乘了飞机还这么精神。”林宝驹说道,“对了,楚爷爷你刚才教我的是不是一种功夫啊?”

楚青木点了点头,笑道:“或者你不相信,楚爷爷我可是太乙五行拳的传人,刚才教你的,就是太乙五行拳的练气方法。”

“这个就是传说的内功?”林宝驹一脸的惊诧之色。小时候林宝驹看见电视里面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就时常幻想他如果也能有这样的功夫就好了,这时候陡然听见内功竟然是真有其事,林宝驹能不奇怪吗。

楚青木笑道:“你看楚爷爷这把年纪了都还能爬山涉水,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的人了。不过这里面的缘由我等下再告诉你,先把去云山的东西准备好。对了,你的行李呢?”

林宝驹摊了摊手,说道:“我想了想,这次反正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探险,带那么多东西也是累赘。”

“所以说年少不更事呢,你们年青人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楚青木说道,“云山那个地方你没有去过,不知道深山里面的危险。要是就你这么贸然进去,恐怕就别想再出来了。所以去之前,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但是我在家乡白马上看到楚爷爷的时候,你老可是赤手空拳啊。”林宝驹笑道。

“废话,谁让你现在还是一个累赘呢?”楚青木笑道,“要是你也有我这老骨头的修为了,我们就什么东西都不用带了。到时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甭提有多逍遥自在。”

楚青木原本是不带钱在身上的,这次跟林宝驹到云山,却破例带了一叠钞票。

直到两人背上的登山包都已经快要撑破的时候,楚青木才结束了采买,跟林宝驹一同汽车赶往云山县。

云山县,顾名思义,还真有点群山隐于云间的感觉。

林宝驹乘坐的那辆破旧的小巴士,已经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却还只是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那条山路在山间盘旋,时而都会经过悬崖、山谷,让林宝驹不由得胆战心惊,更恐怖的是这个贪婪的司机居然还拼命超载,原本准载二十一人的车,竟然装了四十多个人。

在众人的抱怨和怒骂声中,那小巴车就这么摇摇晃晃,如同蜗牛一般地向目的地进发。

由于闲得无事,林宝驹只要让楚青木给他讲关于武术的事情。楚青木也觉得是时候将楚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宝驹了,于是就将他以前跟林宝驹先祖林太玄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明末清初的时候,清朝虽然已经建立了统治,但是中原有很多地方势力都不满被外族人统治,纷纷聚结起来进行抗争,尤其以武林中人为甚。而楚青木的父亲楚傲就是湖南太乙五行拳的掌门人,他聚结了门下弟子以及各路义士八百人,准备联合湖南其余的几路武林中人举事,但是事前却被人出卖,遭受朝廷大军围剿。由于不放心家中的妻子和儿子,楚傲并没有独自逃走,而是带着妻子儿子一起,想拼死保全妻子和儿子的命。不过朝廷军也是有备而来,其中不乏武林高手,楚傲身受重伤,妻子也当场毙命。正当楚傲以为楚家就此绝后的时候,恰好林宝驹的先祖林太玄出现,于千军万马中救走了奄奄一息的楚傲和楚青木父子。

“明末清初?这不是有好几百年了吗。”林宝驹忍不住插话道,“楚爷爷,按照你说的,你现在至少也有三四百岁了啊?”

“你这小子就是心急,等我慢慢给你讲吧,反正这车也不知道要摇到什么时候。”楚青木说道。

这时候车上依然是闹哄哄的,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两爷孙在说什么事情。

楚青木道:“我父亲被你先祖救出之后没多久就仙逝了,但是他临死之前,一再请求太玄公务必救我一条性命。那时候我被人打了一掌,眼看就要小命不保,太玄公悲天怜人,以无上玄功将我救了回来,后来又教会我如何利用灵脉中的力量,让我的功夫大进。唉……只是那时候我年少气盛,竟然不听太玄公劝阻,私自去找当年杀死我父亲的仇人报仇,结果我虽然将那人杀死,但是却引来了朝廷中一个更厉害的道士。那道士也应该是一个护灵人,结果我被他的灵兽所重伤,要不是太玄公即使赶来,那时候我必死无疑。被那灵兽所伤之后,虽然在太玄公的帮助下保住了性命,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让我的身体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成了半灵之体。性命是延长了,但是却受到很多限制。”

林宝驹觉得,楚青木的半灵之体和许白白的鬼胎,实际上有相同之处。不过楚青木是后天的,而许白白则是先天成就的,虽然他们从灵脉中获取了不少好处,但是同时也受到诸多的限制。

当然,留在许白白体内的弊端,已经让风凌花了二十年时间给化解了。

想到风凌,林宝驹就不禁想到灵隐山以及万佛寺和白莲教。以风凌的修为,仍然被灵隐山和白莲教逼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那么这三方势力,自然是非同小可了。林宝驹决定找一个时间,向楚爷爷问问,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这三方势力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回家了?”楚青木看见林宝驹走神,还以为他是在想家。

其实这次上学是林宝驹首次离家这么远,思乡之情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嗯,是有一点想家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总应该出来见见世面,不能老是做井底之蛙啊。”林宝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楚爷爷,好像练习武术能够促进灵力修行呢。先前你我按照你教给我的呼吸方式练习,发现就算不使用引术,体内的灵力也在流动,而且是很有规律的流动,隐约还有增强的趋势。”

楚青木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原来你也发现了这其中的联系。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只是修炼祖传的武功,但是进境一直很有限,直到后来经过你先祖指点,才发现体内一旦有充足的灵力之后,就很容易突破以前的那些武学瓶颈,而经常练习武术,也能够让我对灵力的体悟更加透彻。所以我觉得,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才对。”

林宝驹想起了锦囊里面的金马,将楚青木的话告诉了它,问道:“你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吗?”

金马好像连想也没有想,就回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人也是从灵脉滋生出的生物演变而来的,身体内本来就有多多少少的灵力,不过因为演变得太久、太远,很多人就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这些灵力。至于你说的武术,应该就是激发身体潜能,让身体内的灵力能够为自己所用了。懂了吧,林小子?”

林宝驹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武术就是改善人的体质,让人能够发挥和增强体内的灵力;而术法就是凭借对灵脉的感知,将外界的灵力吸收入身体内。一个由内而生,一个由外摄取,是这样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金马说道,“所以学点功夫,增强体质,对你的灵力修行也有相当的好处。”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林宝驹对楚青木笑道:“楚爷爷,既然你老是太乙五行拳的正宗传人,想必这功夫也不会差吧,什么时候你把那些功夫传授给我啊?”

“好。反正我们有好几天的时间,我们一边追寻灵脉、灵兽的下落,一边教你功夫。”楚青木说道,“只要你有兴趣,我是不会藏私的。其实你已经学会了基本的灵力术法,只要能够学会甲术,其威力就不是一般功夫能够比拟的了。”

“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学会甲术呢?”林宝驹道,“在没有学会之前,还是学点功夫防身吧。对了,楚爷爷你学会了甲术没有?”

“学会谈何容易,楚爷爷也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了。”楚青木道,“不过呢,体内灵力充足的人,学习起功夫来,却能够圆润贯通、事半功倍。”

林宝驹和楚青木正谈到兴致处,忽然下巴车一个猛刹车,原来是又有人要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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