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想要调查清楚,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写“推荐信”,普通老百姓又要怎样才能拿到推荐信。
这免费官学是俞涉花了大量财力物力给老百姓准备的“福利”,如果有人以“推荐信”或其他的形式来卡百姓们的脖子,故意设置门槛,那便与俞涉的初衷完全背离了。
但现在看样子,上虞的官学,就与俞涉最初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陆逊本想要套话,但这黄森似乎完全没想过要避讳他,哈哈大笑,嘲弄着说道:“俞涉大人的亲笔信可以算,可惜你拿得到吗?”
“如果拿不到俞涉大人的,徐庶军师和太史慈将军的也行,这几位的书信我们都认,你有吗?”
陆逊暗想自己从没听主公说过推荐信什么的,定是这人胡编乱造的,想要借机自抬身价,或者私设门槛,想要从中牟利。
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普通百姓如何能拿到俞涉等人的书信,能得到这几人推荐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百姓?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如果能拿到他们几位的书信,又怎会来这?”
黄森哼了一声:“没这几位的推荐信也无妨,只要有隐士高人举荐,那也能算数。”
陆逊心想谁能算隐士高人,那还不都是你说了算,而且既然都是隐士高人了,普通百姓又怎会找到他们,请这种人给自己写推荐信?
黄森见陆逊面露难色,冷笑一声:“是不是也没有?那就只剩最后一条路,找咱们的县令推荐,你要是真有点什么本事,咱们的黄县令定会帮你出推荐信的。”
陆逊也冷笑道:“我到这里来就是学本事的,哪儿有什么过人本领可以得到黄县令青睐?”
黄森哈哈一笑:“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你说对了,像你们这种平民除了种种地,打打猎,还会什么?哈哈哈哈!”
陆逊按捺住怒火问道:“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进这学府了?”
黄森懒洋洋说道:“没本事嘛,嘿嘿,就得看你包里有几个钱了,还是那句话,咱们俞涉大人花了这么多钱兴修学府,你凭什么免费进来?”
陆逊心想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钱。
“可俞涉大人发的布告上面,明明说的是免费啊!”陆逊辩驳道。
黄森不屑说道:“俞涉大人贵人事忙,并没有算清楚开销支出,如果不收你们学费,这学府是办不下去的。”
陆逊哼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俞涉大人拨下来的款项,恐怕都被你们用来修这大宅子了吧?如果只是普通的校舍,怎么可能不够?!”
要知道他全程参与了教育改革,修建学校要花多少钱,请老师要花多少钱,他可是和徐庶陈震三人算得清清楚楚,俞涉拨下来的款项绝对够用。
黄森怒道:“放肆,这也是你能过问的吗?”
他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见天色已经不早,便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没钱就滚蛋吧,我这跟你打发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我得去玩儿会了。”
陆逊连忙说道:“我已经给过黄林先生钱了,怎么不能入学?”
黄森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你开什么玩笑?他是他,我是我,你给他钱,关我什么事?有钱就给你办入学,没钱就赶紧滚,大家都挺忙的,别浪费时间了啊。”
陆逊心想自己确实挺忙的,但你这个黄森整天游手好闲,竟然也敢说自己忙?
“我能打杂来抵学费吗?”陆逊想起那个濮阳兴,便想如法炮制。
黄森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逊:“就你?看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打杂我都嫌你慢,滚吧,别浪费本少爷时间了!”
陆逊为了调查清楚这学府背后的真相,耐着性子没有发作,心想大不了回去府上拿点银两,改天再来便是。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黄森突然说道:“慢着!我想起来了,有一件事你似乎还可以帮着做一下。”
陆逊假装很高兴的样子问道:“先生请说,草民定当尽力而为!”
黄森答道:“我看你刚才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我家战神居然肯听你的话,所以以后你就帮我喂狗吧,要把它喂来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陆逊惊呆了,张着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人居然会想着专门请个人给他喂狗!
黄森见陆逊呆在原地,继续说道:“那个谁,你放心吧,只要你把战神喂好,随时都可以去上课,不用交钱的!”
陆逊回过神来,假装感恩说道:“多谢黄森先生,我想再问一下,老师都有哪些,上课的时间怎么安排,我又该住在哪儿?”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俞涉的计划里,像他这种外地学生是可以住在学校里的。
而且在入学之前会有一个“摸底”测试,测试后老师会评估他当前的能力,为他安排合适的课程和进度表。
现在陆逊十分怀疑黄森是否会按标准流程给他安排。
果然,黄森只不耐烦说道:“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了,记住啊,战神每天早中晚吃三顿,每顿都得吃牛肉,别记错了!”
“门外扫地的那个谁,对,就是你,带你的新同学先去宿舍吧!”
陆逊转身一看,门外扫地之人正是先前偶遇的濮阳兴,看样子这黄森对众人是一点也不尊重,连别人名字都懒得记。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让陆逊觉得轻松不少,毕竟如果身份曝光,让黄林黄森等人有了防备,调查起来就没这么方便了。
濮阳兴恭恭敬敬答了声是,真就带着陆逊七拐八绕,到了另外一处别院。
这院子和之前黄森所在的地方简直天差地远,说是院子,其实就是几间简陋的木屋,围着一个荒凉的院坝。
“我住的是这间屋子,本来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余三人都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先后走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你要是不嫌弃,就与我住这间屋子吧。”
“另外几间屋子都有人住,不过也都跟这间一样没住满,每屋都只有一两人,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去住其他屋子。”
濮阳兴将扫帚放在角落里,随手拿起一本春秋,坐到一张简朴而干净的床位上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