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希月被棒棒糖吸引着,小孩子的注意力永远是很容易转移。 她便小声与这个明显是受了伤的女人说道,“我知道有可能我根本没有立场说,但希月她在你没来之前与我讲了下,你遇见了个人,这孩子似乎并不太愿意你与那个人交往,是出于关心你才不愿意的。” 尤然尽量用着非常温和的字眼慢慢与对方交流,期间每讲句都在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如果对方产生不乐意的情绪,她肯定立马闭嘴的。 女人只是听着,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情绪十分低落。 尤然也不再说了。 在对方带着女孩离开时候,尤然还是留了张字条给对方,那上面写着她的联系方式。 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名叫希的女人,就是片风中的落叶,憔悴的可能随时被折碎。 直到尤然重新坐回了车里,她还是面容凝重。 穆斐合上了警署传过来的姐妹俩的资料,其实当她看到上传过来的姐姐的资料照片时,也讶异了下,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长得与她十分相似。 怪不得那个女孩会把她错认为自己的姐姐。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身份,姐妹俩相依为命,名叫希的女人很有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拥有个人展的画家,只不过最近就销声匿迹了,至于为什么,穆斐并没有去在意这些。 她微微转过头,看向沉吟中的尤然。 “想什么呢。”穆斐拉开车窗,让窗外的冷风贯入这辆车里,让坐在车里的人清醒点。 尤然被冷风吹了下,立马回过神,她望向穆斐大人金褐色的眼睛,然后诚恳地坦白着,“大人,我刚刚看到了希月的姐姐。” “嗯,然后呢。” “恕我表达冒昧,希月的姐姐竟然长得跟您有点像,很像。”尤然说完抿了抿嘴,她觉得自己遇到的任何事都不应该对大人有所隐瞒,虽然这也不算什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穆斐微微挑眉,望向尤然。 尤然轻嘘声,她心里其实有点不好受,如果只是平常,这样的机缘巧合下遇到位长相酷似自己爱人的人,她定会当成头条新闻样表示惊异,然后与穆斐分享这种神奇的事。 只不过,当看到对方似乎遭受着难以言喻的某些事,那些伤,以及希月说的那个人,尤然就觉得心里有点堵,大概是她见不得大人受伤的场景,所以多少带着点情感共鸣了。 “我有点多管闲事了。”最终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将自己的心境告知了穆斐,以及那个女人受伤的事。 “她是画家?”尤然听到穆斐告诉对方的身份表示十分惊讶,画家应该十分爱惜自己的手的。 “她的手受伤程度,根本握不住画笔。”尤然回想起对方那双伤痕斑驳的指骨,推断着。 穆斐理解这小家伙这样的“多管闲事”,但有时候,这种事情升级到某些家庭层面,外人是很难管控的。 “换个角度,她们姐妹俩相聚了,是件好事,你是她们的恩人。”穆斐夸赞着尤然,将尤然略是担忧低落的情绪挥散出去。 尤然想到这里,心里轻舒口气,也是,那对姐妹俩的生活,说不定之后就有转机了呢。 或许,凡事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这张脸,身上没有处是光洁的地方。 那个人每次心情不好情绪失控就会来找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只要她敢反抗下,得到的就是殴打。 只不过,她从来不会动手打她的脸。 她曾试图逃出去的,只不过再被抓回来会遭受更加无情地对待,甚至用自己的妹妹作为要挟。 她恨透了那个人,同时却也很爱对方。 她本以为第次相遇,那个高高在上又光鲜亮丽的贵族买走了她所有的画是因为喜欢她,那时候是她人生最欢喜的时候。 她以为是自己遇到了爱情,她甚至说让她做她的地下情人,她也什么都不想的,同意了。 自那时候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却是步入条无尽的深渊。 希在安抚完妹妹休息后,独自将自己反锁在洗浴间。 前天开始,她直联系不上自己的妹妹,她求那个人可以放了她,让她回家看望希月,只不过,那个女人居然将她的左手的指骨弄伤了。 更可悲的是,对方之后又非常愧疚地跟她道歉,说下次不会再动手,不会再伤害她了。 她竟然又心软了。 连自己都觉得很可悲,对那个人又恨又怕甚至又还有爱,明知道…… 希用手抹去眼泪,她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突然的阴寒让独自躲在密闭空间的她没来由地瑟瑟发抖了下,她听到屋外的声响,立马打开门,套上衣服冲入卧室,立马看到了那个有着灰金色眼眸的女人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希月。 “求、求你别碰她。”希瞳孔皱缩着,是明显对突然来到这里的人前所未有的恐惧。 被告知的女人微微皱眉,但还是离开了床边,下秒就瞬步到了希面前。 “我回去之后发现你不在了,给你买的居所当摆设吗?” 她微微抬起手,这个动作令受到惊吓的希明显瑟缩下。 希立马后退了步,紧眼睛里流露出害怕和紧张,她着急地要开口解释着。 “阿慈,我” 而对方并没有要对她动手,而是温柔地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地说道,“不过你妹妹找到了,还是很替你开心。” 少有的温柔对着她,但面对坎伯慈阴晴不定的性格,希不敢吱声。 她受伤的手默默地被对方低温冰冷的手握了起来,坎伯慈的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定很痛吧,我不想对你这样的,你别生我气,我以后肯定好好控住的。” 希的手牢牢地被对方握在手心,只要坎伯慈稍微用力,这双曾经描绘过色彩斑斓世界的缪斯之手就会被硬生生折断。 希强忍着隐隐疼痛,顺着对方的心意摇着头。 坎伯慈看到对方的表现,满意地笑了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因为你知道做情人的本分。” 坎伯慈说完松开了对方的手,独自坐在沙发上。 “我听说你在人类保卫所那边遇见了救助希月的救命恩人,是个银头发的女人吧。”坎伯慈笑着望向杵在旁的希,灰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 希愣了下,只能点点头,但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那个女人你感觉如何?”坎伯慈交叠着手,轻描淡写地继续问着。 希全身紧绷起来,咽了下嗓子立马开口,“没有接触。” 坎伯慈眯了眯眼望向希,她握紧对方受伤的手,毫不留情,“别在我面前撒谎!” 当她看到对方因疼而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后,坎伯慈才收敛了脾性,立马温和下来,“你也不要紧张,我只是觉得别人救助你妹妹你不应该表达下感谢吗?人家还主动给你留了联系方式。” 希才知道,自己的所有,都被坎伯慈监视着。 她感到全身发冷。 “我想你邀请她吃个晚餐表达感谢,顺便将这个东西送到她心脏里,她对你不会有戒心的。” 坎伯慈说完,将枚特殊的折叠短刃放在了希手里。第159章 多日的阴雨天灵沙耶市的上空再次升起了层层迷雾。 刚洗完头发的尤然准备吹干头发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尤然本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并没有接听,而第二次这个号码又再次打了过来。 她沉吟片刻,便用还带着水渍的手按动了接听键。 她听着电话里明显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的请求,在思考了几秒后,回应了电话那头的女声。 “好。” 尤然在整理好着装后,走下了楼梯,看着正在忙碌着的黛姨,却不见穆斐大人和老家主的身影,她本来是打算告知大人她的行踪的。 “黛姨,您看到大人了吗?” 自从家中所有人知晓尤然是已有身孕这件事后,庄园里的任何人对尤然都是十二万分小心以及过分担忧。 “你你你……怎么能从扶梯上滑下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现在可是”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现在就是珍惜动物一样宝贵,好吧,黛姨。”尤然非常调皮地接下了黛姨要开始的训斥话。 她不过就是从二楼扶梯坐着滑下来,以前她趁着穆斐不在家的时候,经常这么干也没见黛姨说过她呢,可现在,连她稍微用点大动作,府邸任何人都能怼她一句。 难道怀了孕,就被限制那么多嘛,委屈极了。 黛姨冷着一张老脸,白了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 尤然也明白,这庄园上上下下虽然都是冷面的,但都是嘴硬心软的长辈。 “黛姨您知道大人去哪了吗?” “你要干嘛?” 黛姨眯了眯眼,小姐和老爷出门前交代过,让尤然好好在家休息,别乱跑。 “我得出去一趟,想跟大人说的,结果大人不在。” “去哪?”黛姨正吩咐着手下的工作,一听尤然要出去,立马转过身望向对方。 “市区瑰灵大道的一家咖啡店。” “喔……”黛姨望着尤然如此坦然的样子,料想对方也不可能背着自己的小姐做出……嗯,其他比如说和哪个坏女人约会的愚蠢事情,但尤然没有这个想法,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小家伙那么心思单纯,可千万要盯紧一些。 “咳咳”黛姨故意咳嗽一声,对着附近的家仆们使了眼色,那些人都心领神会退下去了。 “尤然,不是黛姨多嘴,有时候小姐事情繁忙,有时候陪不到你,你出去什么的,自己要多注意。”黛姨尽量旁敲侧击提醒尤然要留心眼。 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尤然笑着拉住黛姨的胳膊,“您怕我被别人骗?黛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大人才会把我哄骗了,其他人您觉得可能吗。” “好好好,总之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要立马与家里联络,知道吗?”黛姨摸着小尤然的发丝,不管怎么样,尤然即使已经成年了,然后还是生宝宝的人了,在她心里,仍然是个小孩子。 但她相信,尤然永远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虽然在人类与血族这样含糊不清的泥泞道路上行走着,最起码,小家伙从始至终,都是保持本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