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生梦茧

“启示录中曾记载过这样一个的转生仪式,伟大母神将已经死去的圣徒伽尔娜抱入生命之泉中,投入自己的指骨,昔日仇敌厄客德娜的右眼,圣徒所爱之人的血。

三者俱全,生命之泉内生出灰色的丝线,将圣徒伽尔娜已死之躯包裹,化作重重缠绕的茧。

圣徒伽尔娜在茧中经历三重幻梦,血亲的骨奠定轮回的根基,仇敌的肉宽恕前世的罪恶,爱人的血指引今生的道路。

当茧被静置三天三夜之后,一位十六岁的少女自茧中钻出,那是重新孕育之后的圣徒伽尔娜,她的容貌不再是自己的女身,而是血亲,仇敌,所爱三者之和。”

“这个仪式被用于返老还童和将死之人的转生,但并非没有危险,不仅在于母神的气息相当难得,同时被孕育之人也需要经历三重幻梦的考验才能破茧而出。”

“这个仪式也因此被命名为三生梦茧。这是启示录中记载的少数可以用在男性身上的仪式,但是要注意的是,无论接受仪式的人是男是女,最终孕育而出的都将是女性。”

“……你们教会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

听完薇娅讲解,洛尔微张的嘴巴彻底没法合上了,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个真正的超凡世界了。

没有在超凡世界中生活的人很难想象所谓的超凡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

薇娅点了点头,“伟大母神无所不能,亿万年来生命皆在母神掌心演变,自男人变为女人是最基础的演化。”

她说到这里,有些恍然地看向洛尔,“所以你之所以女装是因为想要变成女孩子吗?”

“不不不不,我不想我不想,我完全不想……”

洛尔疯狂摇头,连声拒绝。

“正视自己的欲望并非什么羞耻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需要,等分娩期之后,我可以亲自为你主持仪式。”

薇娅略带一丝期盼地看向洛尔,眼眸里流露出一种发现良才美玉的目光。

“不过这个仪式还是有其危险性,而且材料并不容易收集。”

“十分感谢但是真的不用了!”

洛尔表示他只是对仪式感到好奇,自己可完全不想变性啊!

虽然蔷薇大陆女人地位要远高于男人,但拥有前世记忆的洛尔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女人。

女装什么的,那都是迫不得已。

薇娅略带可惜的收回目光,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制的小刀,就朝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左手切去。

刀刃直接卡进尾指的骨头里,淋漓鲜血滴落在地上,薇脸色平静地用力,直接将自己半截尾指切了下来。

洛尔看着薇娅面不改色的切断自己的指骨,一如启示录中的母神,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疼痛之色,反而带着某种迷离的快意。

洛尔不禁有些发寒,想起夜叉小姐曾说过的,若是涉及到复现启示录中的传说事迹,地母教会的信徒就会变得相当偏激。

“接下来是仇敌的肉。”

薇娅将半截断指放进石锅中,望向洛尔身下的影子。

影子之中伸出一道漆黑的触须,先是缓缓爬向薇娅身前那装着一小瓶黑色的液体的玻璃瓶,将其卷在触须中拉回阴影里。

黑色的影子变得越发深沉,不详的黑雾从影子处升腾,就像是沸腾一样,洛尔身下的影子不断荡漾着邪异的波纹。

薇娅脸色也稍稍变得凝重,这样诡异的声势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一般的眷属。

许久,一切终于渐渐平息,半截断裂的触须从阴影里被丢出,直直落在石锅里。

石锅内的紫色液体在投入了骨与肉之后,浮现出丝线般的纹路,绕着芙蕾如漩涡般的打着旋。

薇娅松了口气,最后轮到洛尔。

洛尔接过薇娅手中的银刀,走到石锅前,正对着芙蕾。

芙蕾是坐在石锅中,紫色的液体已经将她全身都淹没在水面,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由于是坐着,所以脑袋要稍稍抬起来才能和洛尔对视,芙蕾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洛尔先她一步开口。

“芙蕾姐姐……”

“洛尔……你愿意做我永远的爱人吗?”芙蕾听到洛尔叫她姐姐,非常激动,蓝宝石的眼眸里流露出惊喜。

“不,我不愿意。”

芙蕾眼中的惊喜渐渐消失,脸上浮现落寞的神色,听到洛尔的声音接着响起。

“芙蕾姐姐,我不想爱上一个怪物。”

洛尔直视着芙蕾如昆虫复眼般的眼眸,轻轻说道。

“凡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终会遭受离别之苦,只有永恒的生命才能获得永恒的爱!”

芙蕾激动地说道,甚至想要从石锅里站起来,但是紫色的漩涡旋转着,将她死死压在锅内。

“可我只是个软弱的凡人啊,变成怪物什么的,太为难我了吧。”

洛尔喃喃着,将白皙纤细的手臂伸出,手腕正对准芙蕾的额头,银色小刀轻轻划破手腕。

晶莹的血珠顺着芙蕾光洁的额头往下流淌,顺着鼻梁一路往下,轻轻滑过艳红的嘴唇,滴落在石锅里。

如此甘甜。

芙蕾舔了舔嘴唇,怔怔地仰着头,看着洛尔精致迷人的脸庞,此时的洛尔低垂着头,同样注视着她。

那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眸中流淌着清澈的悲伤和哀怜,让芙蕾心神激荡,想要将他抱入怀中好好抚慰。

晶莹的血珠滴落石锅,紫色的漩涡沸腾着,汤药化作无数紫色的丝线,将芙蕾自下而上层层缠绕。

“我明白了。”

芙蕾仿佛突然醒悟过来。

“我会找到最适合你的……洛尔,等着我。”

你又明白什么了?

洛尔注视着芙蕾被无数紫色的丝线包裹,缠成一颗紫色的茧,才收回手臂,按住手腕上的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前曾经被蛾母的子嗣寄生过,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只剩下一道淡淡地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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